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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话没说完,裴映一把将他掀到墙上,不由分说地压过来。

裴映肩上的伤没有破皮,典型的挫伤。

薄薄的皮肤里晕染开鲜艳的血红。

因为画布是裴映冷白色的皮肤,血红的颜色都变得浓艳不少。

裴映嘴唇上有残存的凉意,带着风雪独有的凌厉。

他听着裴映起变化的呼吸声,想象着刚才在裴映背上看到的大片挫伤。

他觉得那些挫伤极其性感。

生理反应比大脑先一步诉说着他的感觉。

“我能把你怎么样。”裴映贴着他的唇,用陈述语气说话。

一秒的停顿后,这男人更深地吻进来。

他抬手推了推裴映的胸口,趁着间隙挣扎着偏开头躲避:“你……穿上衣服再亲我。”

施斐然的腰紧靠着身后的墙。

他不知道自己下半身看起来什么样。

他对裴映的伤有生理反应。

他怕裴映把自己当成变态。

裴映没有继续亲他,也没有去穿衣服,而是直接把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

“别……”他去抓裴映的手。

裴映凑过来对准他的耳朵,用荷兰语轻声道:“亲爱的提奥。”

亲爱的提奥。

炎热干燥的地中海。

宿舍里空调坏了,敞开的窗户,窗帘纹丝不动,一点风也没有。

他热得睡不着,邻床的裴映低低念着那本梵高自传。

那本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信集,信中经常感谢提奥的资助。

他荷兰语水平很一般,长句基本听不懂。

后来他知道那些荷兰语的意思,他问裴映,自己算不算他的提奥?

记忆中的声音极其轻柔地撞在施斐然耳膜,水一样流进心口,全身都跟着变得柔软。

裴映再一次贴上他的嘴唇。

皮带从卡扣中抽出,拉链慢慢拉下来,再然后,裴映触碰到了他。

裴映的手指是凉的,偶尔触上来的戒指内环更凉。

施斐然克制不住自己的喘息,更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受裴映摆弄。

他再一次想要逃开。

不是想拒绝裴映提供的快感,而是拒绝亵渎裴映的手指。

感觉像对着一尊圣母像自慰。

罪恶感像一把火。

很快就有想射的感觉。

偏偏裴映在这时缓下动作。

口干舌燥,对方却只肯施舍一滴水。

接着,渴望变本加厉地袭卷回来,他半带威胁地开口:“裴映——”

裴映轻轻吻他,缓慢地套弄他,用那一滴水反复地折磨他。

他伸手下去,想“自食其力”。

裴映扣住他伸来的手,望向他的眼睛,终于加快套弄的速度。

射出来那一瞬他没忍住哼出声。

渴望烧的太旺,余韵平息之前,快感绵延了许久。

在这种极乐中,他想起莫琳对裴映的评价,莫琳说过:她三十年的人生里,裴映的水平排在第一位。

极乐之后尾随着嫉妒。

嫉妒一口一口撕扯他的血肉。

他强行掐断脑中的思绪,不让自己想象裴映和莫琳做爱的场景。

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病态,就像看见裴映身上的淤痕产生反应一样,病态。

施斐然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切断此刻的气氛,裴映却已经开始亲吻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怕痒,裴映的举动干扰了他思考。

事情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他应该跑,反正至少不是被裴映圈在墙上。

“裴映……”

那只微凉的手抚摸他的腰腹,牙齿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啃咬,完全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

施斐然本能地转过身体——他的脑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体的愚蠢,身体认为不面对裴映就算成功逃开了。

裴映的呼吸骚扰着他的后颈,裴映的手停在他臀部上方那一段腰上。

“你确定这样可以躲开我?”裴映问他。

“别胡闹了。”他干巴巴说道,又格外尴尬地把自己翻回正面。

裴映喘得还有些重,嘴唇也重新蔓开血色。

“抱歉。”裴映撤开贴在他皮肤上的手,后退半步。

施斐然保持着沉默。

裴映挪开了视线,环视房间,却注意到门口的监控屏。

——此刻监控屏上播放的视角显然不是门外那个假摄像头拍到的视角。

裴映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诧异,求证一般看向他。

裴映多么的聪明,反应多么的快。

他知道裴映想通了,那晚裴映躲开了假摄像头,那晚裴映在他门口守了整晚,那晚裴映在速写本上画出的机场……

他知道裴映在门外,但裴映不知道他知道。

现在,裴映知道了他的知道。

妈的。

裴映现在根本没法狡辩。

施斐然想替裴映狡辩都想不到词儿。

因为那张画上,施斐然围巾上的怪异流苏款式都被清晰地一笔笔描了出来。

施斐然完全没有准备,那段回忆硬生生拍在他脸上。

他只能问道:“为什么不跟我回国?”

九年前他遇到裴映,七年前裴映明确地抛下了他。

被他不断忽略的难过铺天盖地找上来,鼻子发酸,眼睛也酸。

可裴映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施斐然别开脸,背过身。

“斐然……”

背对裴映不解决他的心结,施斐然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抬手抹掉被眼皮碾碎的泪,转回身面向裴映:“我们认识莫琳的时候,那时你明知我在追她,为什么跟她上床?”

“我没有跟她上床。”裴映说,“但我确实跟她暗示过好感,因为你在追她。”

“为了证明你比我强?我在诗社给她写了一个月的诗!为了维持狗屁的浪漫我跟她连话都没说!结果你给她画了一张巴掌大的画像,她就爱上你了?”施斐然渐渐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声音。

“不是的。”

裴映试探着凑近,伸手抱住他,轻轻揉他的头发。

“不是的。”裴映重复。

“我只是讨厌你追求她。那个面包店,你在我身边坐下那时起,我就想侵犯你。”

裴映用一种过于平淡的语气陈述着,好像这是一件再符合常理不过的事。

施斐然一动不动地待在这个人的拥抱里,呼吸幅度不自觉收得很小。

熟悉的恐慌感随着心脏跳动在血管里流淌,他惊讶地发现,裴映的答案让他不想跑了。

他担心被抛弃,但似乎可以忍受这种情绪存在,同时和裴映在一起。

他用额头贴住裴映的额头,闭上眼睛,溺在交缠的呼吸里。

施斐然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和裴映窝在床上。

他主动聊起了以前的事,聊起校园里那只总是竖着鸡毛掸一样尾巴的胖猫,聊起他托多少关系才把裴映转到同一个宿舍房间,聊起梵高写给弟弟提奥的最后一封信,探讨梵高写那封信时到底有没有自杀的念头。

天蒙蒙亮。

施斐然哈欠连天,不舍得睡觉。

“我在桃源里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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