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仿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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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晋甲拳掌如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台下插着的各派旗帜竟老远就被他的掌风吹得猎猎而动。
好强的内力!
见对手功夫不低,师祁芸脸上笑容越发张扬,她脚下步伐变换,使出轻功横身一闪,避开他那掌的攻击。一击未成,未作停留,袁晋甲转瞬又打出一掌,师祁芸矮身退至台边,众人以为她只会躲来躲去,猝见她脚下一蹬台子边缘,身子凌空,燕返回来,于半空中打出一掌。
这掌出来,众人皆惊,便连台上的袁晋甲都呆了一呆。
台下人议论纷纷:
“这不是八卦掌么?”
“八卦掌不是八卦门的绝学么?她怎么会使八卦掌?”
袁晋甲也是满腹疑惑,他问她:“姑娘何处习得的这掌法?竟与我派八卦掌一模一样。”
“阁下可曾听说过效仿棋?”
此项本为围棋招式中的一种无赖打法,别人下在哪里,你便在与对方对称的地方也下同一手棋,占据天元,分毫不差,厚积薄发,以观其变,是为效仿棋。师祁芸从棋谱中领会到了这层可以模仿对方武术招数的功法,如今才是初级阶段,倘若大成之后,威力不可小觑,领会真谛之后便可用对方的武功击败对方,可谓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就在刚才,我跟你学的。”师祁芸笑道,“可惜我内力不及你,打出来的威力也远远不如你。”
袁晋甲再度惊诧,自己入门时要学个几天的掌法竟被面前女子看一眼就提炼出精华并融会贯通,若是实话,那这人当真可怕得很。
“姑娘好悟性。”
“哪里哪里,照猫画虎罢了。”
众人称奇,袁晋甲不再掉以轻心,一套注满内力的连环掌打过去,刚柔并济,晓风带啸,掌力过处,台下的旗杆争相断裂,断掉的旗帜被台子中心形成的一股龙卷风往里吸去,台下众人中戴着帽子的,帽子纷纷飞将出去,被卷入风中,在风圈中心不停旋转,片刻后,旗帜与布帽被风刀悉数撕裂,变成破碎布条被甩落台下。
袁晋甲双手运轨,为之注入更多内力,龙卷风的规模越发大起来,吸力强劲到连人都站不稳。
台下的人都脚底轻飘打滑,莫说台上的师祁芸了。她离那风团最近,身子被吸得险些腾空飞起,发上插着的几根冠羽脱落下来,被卷入其中,在风团中疯也似的转着圈儿。
那冠羽时不时与以掌控风的袁晋甲擦肩而过,师祁芸瞧见后眼睛一亮,伸手拔下头上的银制冠羽,统一轻轻弯折成月牙形状,加诸内力奋力一掷,数十根朱玄冠羽如飞刀一般射出去,进入风卷之中,旋转一圈刮伤了袁晋甲的背又回到师祁芸手中,她接住后立即撒手再扔出去,如此循环了十次过后,袁晋甲的背部早已被划得血肉模糊,见他还在硬撑,师祁芸便不再心软,捏一支冠羽利器挑好角度发出去,飞羽旋转一圈,借助风团的力量,尖头直直刺入他的肩胛骨中,深入半支有余。
琵琶骨被伤后,袁晋甲难以单掌造风,便是运气都吃力,风团渐渐消散,他单膝跪地,称自己输了。
师祁芸走到他身后拔出他肩胛骨处的飞羽,擦了擦血迹又插回发间,扶他起身,边捡起台上散落一地的冠羽挨个儿插回发上,边送他走下台子,她道:“你功力在我之上,不用点儿妙招我可打不赢,你可不是输给我。”
袁晋甲好奇:“那是……?”
师祁芸指了指观战台上坐于何红鸾后方的曲近幽,并冲她挥手抱拳鞠躬等各种礼仪都来了一遍后,才对袁晋甲解释道:“打败你的,是云鹤派二印门徒的招式。”
“那我便心服口服了。”
云鹤派二印门徒怎么也算是江湖中的二流高手了,输给她,不亏。
“近幽,那小丫头怎么会使你的百花齐放?你认得她?”何红鸾问身后的人。
曲近幽同样困惑不解:“徒儿也不知,徒儿并不认识此人。”
“庸庸门师祁芸,胜!”
武判高诵之后,又请最后两人上台比试,巨蜥门的两人不关心输赢只在意如何把小庶君带回沙城,于是明晃晃地打假赛,最终以一方投降为收场。
第一轮结束,第二轮只剩六十人,境况焦灼,入选的人更加不藏拙,打到第三轮时,不幸给她碰上了个熟人。
“小妹妹,你自己下台去吧,也省得我被人说是欺负你。”
怎么是她?看清对方面容时,师祁芸头疼起来,春风谷的泼辣二小姐,亦是那日洞中最豪放的一位,她的嘴皮子可比功夫厉害多了,领教过她难缠个性的师祁芸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快速将她击败。
“既然怕被别人说欺负我,不如姐姐你下台去吧,这样别人不但不会那么说,还会夸姐姐大方呢!”
“臭丫头,你觉得我傻?”
“那我就傻了?”
风翩翩手拿分水双刺袭过来,戳刺挑并用,被师祁芸接二连三地躲开后,她气得俏脸通红。
“有胆的别躲!”
“不躲,难不成站着给你扎么?我可不傻。”
师祁芸步伐诡异,飘来纵去难以捕捉,风翩翩瞧久了就觉得她的轻功身法有些眼熟,稍一分神,脸颊上一温,对方拂了一把她的脸就离开,事后还夸耀。
“姐姐的脸蛋儿真滑,我要是男子,必会追求于你。”
“臭丫头,你敢调戏我!?”
恼羞成怒,双刺用力甩出去,拔出柄端银丝,一击不成,收回双刺再度射出去,攻得师祁芸连连转躲。
诡步闪移,近身到她面前,师祁芸在她耳边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姐姐那夜的叫声当真是销魂啊~”
风翩翩听得瞪大双眼,岛上那夜发生的荒唐事分明只她们几个知晓,白日醒后,除了不知所踪的伏枭,她们相继约定了不会将这事对别人说起,然而此刻面前这个陌生少年的口气竟像是她就在那夜的洞里一般,如此言辞凿凿、有细有节,由不得风翩翩不怀疑,是否她就是给她们下毒的人,或者,是伏枭那个混蛋将她们的事抖落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她。
师祁芸让她靠近,她悄悄告诉她,趁机把人往台子边缘引,风翩翩走过去时,师祁芸伸手,只轻轻一推,风翩翩就跌下了台子。
武判:”庸庸门师祁芸,胜!”
“你使诈!”风翩翩指着她,誓要上台痛打此人一顿。
“是你太笨。”师祁芸笑道。
见女儿中了对方诡计,风十娘从座上站起,指着师祁芸责问:“你这丫头尽使些滑头招数,这绝非正派所为,倒更像是歪门邪道!”
“欸?前辈这般输不起就不妥了吧?比试规则说的是谁掉下台子为输,我一没伤她性命二没让她残疾,连轻轻一推都提防不了的人,掉下去也算是当之无愧了。”
“好利的嘴皮子!”当庭广众,风十娘不便与一个小辈计较,遂召来风措,附耳同她说道:“若遇上此人,不必留情!”压着气坐了回去,继续观赛。
比试来到最后阶段,台下站着入围前十名的各派弟子,即春风谷风措,纯阳派谢尘缘,云鹤派若水、曲近幽、越水涯,紫裳阁计疏白、笑嫣然,玉霄宫丁霄,马帮岑苔,以及后来居上的师祁芸。
武判从鎏金盒子里抽出两张字条,面向众人朗声道:“一十五!二十七!”
越水涯早早站上台子,抱着剑静静等着对手上台,她见谢尘缘临上来时还在吃药,冷笑道:“伤没好还来参加比试,野心不小啊。”毫不怜悯,拔剑就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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