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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很小,但语气坚定,眼神认真,显然是认真的。
沈清看了看她,对江兴月的观感立即便不一样了。
这个年代,对女子而言,婚姻就是另一番前程。
可以舍弃自己的好婚事,舍弃前程,也要为亲人讨回公道,在这年代值得肯定和鼓励。
“兴月——”江夫人却有些着急,想要抓住江兴月的手。
江兴月见状,犹豫了一下,扶住江夫人,在她开口前,对她微微摇头,“娘,兴柔也叫过你娘,她是我妹妹。”
江夫人一句话噎在嗓子眼里。
江大人偷偷擦了擦眼角,重重地一点头,“兴月说得没错!这件事,爹会去处理,你放心,断然不会让你妹妹含冤而死!”
江兴月嗯了一声,扶着江夫人,道:“娘,别说其他的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本来大大咧咧的江家大小姐,一夕之间,似乎成长不少。
她没再让江夫人开口,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江大人心里一颗大石头却放了下来,他转过身对沈清拱了拱手,道:“还望沈娘子为兴柔多多努力一二,我这就去府衙,状告那林子行!”
沈清福身道:“我自当尽力,但江大人也不要太过有信心。”
她不想给江大人过多的希望。
现在希望越大,后来失望就越大。
江大人心里清楚,朝沈清再次拱了拱手,便快步朝楼下走去。
他已经卸任顺宁知府,顺宁府距离又远,且这案子是在曲阳府辖区内发生的,他就近向曲阳府衙报官,才是正理。
目送他离开后,沈清转身回到江兴柔的房间里。
他们方才出去后,只剩下疏柳在房间里找过江兴柔。
见沈清回来,却不见江大人和江夫人,疏柳小声地问道:“沈娘子,我家老爷夫人呢?”
“他们有事要办。”沈清朝床上的江兴柔看了一眼,“你们家二小姐怎么样了?”
“不大好。”疏柳神色凝重地一摇头。
江兴柔虽然不吐血了,但气息越来越弱,眼下几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沈清一眼便知道江兴柔如今的情况,她对疏柳吩咐道:“劳烦姑娘去楼下看看,苏大夫可抓药回来了,我在这看着即可。”
她在这,疏柳没什么不放心的,便离开了房间。
待她将房门重新关上,沈清便走到床边坐下,她仔细再给江兴柔把了把脉。
脉搏愈发微弱,药石无望。
沈清收回手,抬起眼,便见江兴柔在这时睁开了眼。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沈清。
沈清主动道:“醒了?要喝点水吗?”
江兴柔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像是认出来沈清,她嘴唇微微动了动,“谢……谢谢娘子指点……可……可我终究是辜……辜负了……”
两个人都知道,白日里,沈清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江兴柔当时便知道,沈清那一番话是她说的,可她感情上头,自认为是真爱,根本听不进去沈清的话。
落得这个结局,是她活该。
沈清本想说,人各有命。
但看江兴柔的模样,她难得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只道:“这不怪你。”
江兴柔无力地一笑,也知道沈清这是在安慰她,她近乎自言自语地道:“怪我……怎么不怪我……是我猪油蒙了心,没看出来他是个什么人……娘子一番好意,是我辜负了……”
沈清听她喘息越来越重,看了一眼她的伤口,本来止住血的伤口,却再次溢出血来。
沈清蹙了蹙眉,虽知于事无补,还是拿出来一张止血符,化符为粉末,敷在她的伤口上。
确实是缘分
江兴柔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气,身体一颤一颤的,眼看着是不大好。
沈清抿了一下唇角,忽然道:“江大人已经去报官,若此事是林子行所为,不日便会将他缉拿归案。”
江兴柔闻言,看了看她。
两个人心照不宣。
沈清这番话的话外之意,便是告诉江兴柔,不用担心后事,害了她的人,不会逍遥法外。
江兴柔可以放心了。
江兴柔对她笑了下,极小声地说了一句:“多谢……”
话音未落,她身子便抽搐起来。
沈清眸色一沉,快步走出去,到隔壁房间将江兴月和另一间房的江兴年等人叫来。
她没叫江夫人。
想必,江兴柔最后时光,也不想看到江夫人。
江兴月见沈清来唤,便知道定然是江兴柔情况不好,跌跌撞撞地跑进房间。
江兴柔已经半昏迷,嘴边时不时地溢出来一缕血丝。
江兴月看到她这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兴柔,兴柔?”
她轻声地唤着。
江兴柔眼皮子动了动,却好像没力气睁开眼。
江兴年与江兴和都红了眼圈。
“兴柔,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肯定会好起来的……”江兴月抓着江兴柔的手,哽咽着,慌乱地说着话。
江兴柔却一直没什么反应。
江兴月急急地看向沈清。
不等她说话,沈清便对她微微一摇头。
江兴月抽噎得更加厉害,嗓子眼完全被堵着,说不出话来,她朝江兴年泪眼朦胧地道:“哥,去把祖母叫来吧,父亲不在这,得让祖母主持……别惊动连姨娘,她身子不好,大约是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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