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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然,勉强扯了下唇角,“你放了一缕神识在珠子里,沈域察觉到你的本命力量,才会坚信不疑地认定这颗破珠子是鲛珠,我现在看见的是你的神识对吗。”
遂禾挑眉,避重就轻地说:“这是我从蚌精的尸体里亲手挖出来的蚌珠,珍贵无比才送给师尊,师尊怎么能说是破珠子。”
祁柏凝视她许久,收起溯寒剑,转身就走。
遂禾抓住他瘦削的手腕,顺势将人拉回来。
祁柏背靠着粗树,被遂禾困在中间,他仍旧蹙着眉,语气警告,“放开。”
祁柏的样子,在遂禾眼中宛如一只被惹怒的山猫,盛怒之下亮出了锋利,却伤不了遂禾分毫的爪牙。
遂禾忍不住笑起,踩着即将把人彻底惹毛的线,温声道:“师尊待我冷淡许多。”
被她一眼看穿,祁柏闭嘴不言。
遂禾见他不语,便凑近几分,好笑道,“师尊的样子,莫非是我惹怒了师尊,在和我生气。”
“……没有。”
祁柏矢口否认,他眉眼冷沉,脸侧到一边始终不看她,俨然把‘有心事’三个字写到了脸上。
遂禾眉梢扬起,显然没有料到祁柏的气性会这么大。
她自认深刻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作为,觉得自己貌似也没有做错什么。
或许有,但祁柏不说,那她就当做没有。
遂禾恶劣的心思上来,当下也不想着先把人哄好,而是想逗一下眼前这只亮出爪子的大猫。
她故意道:“师尊看上去并不想见我,恰好秘境外还有要事处理,我就先离开了。”
一句话说完,她当真松开了桎梏祁柏的手,作势要走。
几乎是她松手的同时,祁柏便伸手紧紧扯住了她的衣袍,祁柏脸上有难堪,也有委屈。
遂禾挑眉看她,他赤红着眼尾,和遂禾对视好半晌,却又倔强地松开了手。
他什么也不说,但从头到脚,连垂在耳边的发丝都在控诉着遂禾的无情。
这下子遂禾真的对他心软了,她抵上他的额头,温和着声音哄道:“师尊究竟在生什么气,告诉我好不好。”
祁柏仍是抿唇沉默,这次他却抛下礼教尊严,紧紧搂住遂禾的腰身,生怕一撒手她便抽身离去。
过了许久,他忽然合上通红的双眼,强忍着没有让眼尾染上湿意。
“那颗珠子,是手钏的回礼,为什么偏偏要用它,要用我,设计沈域,为什么又要丢下我,你早就想好是不是。”
他沙哑着嗓子,停停顿顿,总算说完了一句逻辑混乱话。
遂禾了然地凝视着他。
正清宗是淤泥之地,能养成祁柏这样的朗月清风,从此便能窥探出他刻在骨子里的固执和坚持,纯粹的人,往往渴求自己得到的东西也是纯粹的,但偏偏遂禾从不肯给他这些,从前的利用和毫无联系的杀戮又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心病。
祁柏不可能不生疑。
何况她做事向来不考虑手段如何,她的某些谋划不仅会伤到他,甚至会直接将计谋的刀锋指向他。
遂禾又不得不承认,像祁柏这样冷傲却易碎,身处淤泥却纯粹的存在,是她的最爱。
遂禾等他冷静下来,看着不那么红的眼尾,忍不住用指腹摩挲起来。
她开始似真似假的道歉,“陆办的事情太突然,我也没有料到,至于蚌珠里藏神识……好吧,我虽有混淆沈域心神的想法,但最主要还是保护你。”
“况且我的灵力有助于你修炼,我总有无暇顾及你的时候,放蕴藏灵力的蚌珠在你身边,无心之中也可以蕴养你的经脉。”
“我下次有事情一定不瞒着师尊了。”遂禾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向他保证。
一番话下来,总算令祁柏暂时抛开了心中的芥蒂和不安。
他仍旧抱着她,不肯撒手。
遂禾微微直起身。她一眨不眨看着他,不急不缓道:“陆青他们就在树后不远处,师尊说,我们现在的样子叫不叫偷、情。”
“如果声音大一些,会不会被听见,但想必陆青也见怪不怪了。”
祁柏睁大双眼,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惊了下,他拧着眉头,脸颊微红,冷着脸说:“放肆。”
遂禾笑了下,下巴枕在他肩膀上,慢条斯理问:“哪里放肆。”
祁柏冷着脸正要说话,便听遂禾补充道:“师尊,虽然沼泽泥泞脏污,但水灵力充足,师尊想试试吗。”
一句话彻底令祁柏闭嘴,他紧张地握住遂禾的手,生怕她来真的,半晌都不敢说话。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后,祁柏低声开口:“神识化形是有限制的,你留不了多久的,是不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低不可闻。
遂禾慢慢道:“只是忙事情,忙完了就会回来,秘境危险,陆青和陆办又不能指望,我总不会一直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祁柏浓密的睫毛颤动两下,他的嗓音又沙哑起来,“你让我来这里,是想让我做什么。”
遂禾身形一顿,她直起身,有些赞赏地说:“师尊好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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