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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麒迟疑不定。
遂禾干脆把信纸扔给他,“拿着看去吧。”
风麒看了半晌,瞳孔忽然放大,他霎时偏过头,死死盯着遂禾,“是——”
他难得露出殷切的目光,“真是她的?她放弃与正清宗为伍了?”
遂禾掀起眼皮,“是啊。”
有主仆契约在,就算赤麟不想放弃,也得牢牢站在她这边。
在风麒欢喜欲泣前,遂禾慢吞吞补充,“但是她没放弃杀你。”
“……”欢喜的神色在风麒脸上戛然而止。
风麒面无表情在她身边坐好,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凑上去,“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你的面子啊,有你在,她还会杀我吗。”
遂禾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和她的恩怨,我管不了。”
赤麟和风麒分明是一对双生子,但赤麟恨不得手刃风麒而后快,说起来也是风麒欠下的因果。
遂禾无意插手两人的恩怨因果,她站起身,拍拍风麒的肩膀,“你既然不愿意杀她,以绝后患,那就好好想想怎么弥补她心头的恨意。”
“不管你了,我师尊还在竹屋等我回去呢。”遂禾慢条斯理,语气暗含炫耀。
风麒磨了磨牙,忍不住和她斗嘴,“要真那么好弥补,你早些让剑尊的残魂归位,让祁柏早点恢复记忆,不是更方便你弥补你那个好师尊,也省得你把人拘在身边,好好的师徒现在像不伦不类,还是说你怕人家恢复记忆,反而和你恩断义绝。”
“看他现在那个样子,已经对你生疑了吧。”
遂禾眸子眯了下,假笑道:“我和我师尊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置喙,妖王尊上,你越界了。”
风麒撇撇嘴,忍了忍又道:“整个妖族我已经下令封死了,一只麻雀也飞不出去,未免那位恢复记忆后生事,你也要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
遂禾不以为意。
就算他真跑了,她也有办法让他乖乖回到自己的怀里。
遂禾整理着衣衫上的褶皱,起身离开。
离开妖王的宫殿,原本守在宫门口的哭妖立即跟上来。
遂禾脚步不停,问:“什么事。”
“王姑娘令我来告知大人,大人想见的那个老道士回来了。”哭妖幽幽道。
遂禾顿住脚步,“在哪里。”
“王姑娘知道大人想见老道士,当场把人扣在了自己时常修炼的那处亭子里。”
遂禾略一颔首,“多谢。”
哭妖声音哀戚,“大人言重,日后有什么好事多想着奴家便是。”
遂禾笑了下,脚尖轻转,向王湛婉处去。
/
王湛婉性冷喜静,她所居住的荒山没有其余妖的痕迹。
遂禾一路脚下不停,甚至连用了几个缩地成寸的术法,几乎是奔到王湛婉修炼用的山间凉亭。
遂禾赶到时,凉亭中却只有王湛婉一人。
她拧起眉头,缓步走上去,“怎么就阿婉一个。”
王湛婉原本在闭目打坐,闻言侧头看她,“来晚了,人跑了。”
遂禾脸色微沉,“阿婉不解释一下吗。”
“慎裕道人是什么修为,你心里可有猜测。”
遂禾离王湛婉几步远的地方坐下,“合体,大乘,不外如是。”
王湛婉摇头,“我猜,他应当是个渡劫。”
“否则,他不该能一眼看出我设下的阵法,又不动声色避过。”
“这也难怪,风麒妖族四周严加防守,能不动声色来去无踪的,若是渡劫也说得通,看来是他在躲我?”遂禾挑眉。
王湛婉笑了下,“他看上去的确不太敢见你。”
她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石头。
遂禾接过来一看,“传影石,他留下的?”
王湛婉颔首,她施施然站起身,“我回洞府修炼,不打扰你们了。”
遂禾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传影石,这种石头是上灵界常用的联络工具,根据品质不同分为可多次使用和一次性的,老道士留下的这一枚是后者。
遂禾凝聚一丝灵力进入石头。
石头静了半晌,倏然射出一道模糊的虚影,依稀能看出是老道士慎裕的样子。
“你躲了我很久。”遂禾道。
老道士沉默半晌,露出个无奈的笑,“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
“是我不想见你,还是你不敢见我。”
遂禾凉凉扯了扯唇角,讥讽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你躲着我,是你刻意隐瞒鲛珠身世,还是你怕我追问鲛人灭族的真相,亦或者怕我知道你和正清宗那些说不清的猫腻?”
即便是虚幻模糊的投影,遂禾仍旧察觉到她的话说出口后,老道士的脸色明显慌张了些。
他有几个瞬间根本不敢对视遂禾的双目。
沉默许久,他才有些颓然道:“这些都是你猜出来的?”
“很难猜吗?”遂禾反问。
老道士沉沉闭上双目,“我不告诉你,有我的立场,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遂禾说。
“……无论你信与不信,证道之事我的确不知道,你在金丹时进阶困难,的确和你身上的鲛珠血脉有关,再多的,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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