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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下上到楼上连三十秒都用不了,然而停留在乌勒尔的房间门前时,我却因心中忐忑而停步了三分钟,实际来说,我比起卡列欧更加畏惧乌勒尔,这其中的缘由连我自己都想不清楚,真是奇怪。
但列赛格说得不无道理所在,我正想敲敲门的时候,眼前的门户突然就打开了,乌勒尔正坐在房间的中间,对我说话:“如果哥要一直在外面站着,那我也没有意见。”
乌勒尔的膝盖上摆着一把长刀,他正拿着绢巾轻轻擦拭刀锋,雪亮的利器光芒令我的心脏都失序了一瞬,这才走进来。
我抬起头环顾房间,看到一面墙后,突然就身体一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琳琅满目的冷兵器被摆放在正对床的墙壁上,刀枪斧钺,所有携带刃部分的武器几乎都能看得见,我本能地意识到乌勒尔膝盖上和挂在墙上的这些东西都是开了锋的,但乌勒尔随性的模样就手里只是个陶瓷花瓶。
当然,对于乌勒尔这样的雌虫来说,这种兵器没有什么危险性,就算失手往自己手指上砍一刀,坏的只会是刀。
“你知道我在门外?”我真心觉得荒谬,这几个虫就跟往我身上放了跟踪器一样,不用照面就知道我在哪里。
“整个房子里只有哥的脚步声是那样的,并不是很难辨认的东西,”乌勒尔低垂着眼睛,手指头带着绢巾一磨,一滴水就此沿着刀身飞溅出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我的面色稍稍表现出窘迫的神态,一时半会儿没有个答案,于是就只能从旁边拉来个椅子,坐在乌勒尔旁边,说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也跟你说说话。”
“原来如此,哥是因为觉得疏忽怠慢了我,担心我会不会发脾气。”乌勒尔自顾自地解释了下来,正好戳中了我的心窝,结果我就只能讪讪地笑了。
客观地说,乌勒尔非常刻薄,这个性子就像是我自己照镜子一样,所以有时候会没办法指摘,因为自己也是如此。
“怎么说得那么直白?”
“因为是我学习哥的。”
唉呀,这下更说不出什么了,教坏孩子的居然是我自己,恨不得在自己身上痛打三十大板,我应该教出个性格温良谦和、知礼守节的孩子的,看看他,都长歪了。
“和少校、列赛格相处得怎么样?”
乌勒尔没有等到回答,把膝盖上的刀端起来,送回墙壁上面,这时他问。
“还行?”
“看来是很苦恼。”
乌勒尔曲解了我的话意,凭空生成了对我心态的结论,不,要更加过分些,他像是预判了我会这么说,所以干脆就无视了我的回答,按照自己的理解来确定我的意思。
因为完全正确,所以我才大为震撼。
其实之前我就发现这样一个问题了,我在这乌勒尔面前完全瞒不住事情,他并不是读心,而是在根据某种“哥的话语、表情与心情的关联性”一样的总结性论文来加以判断我的情绪变化,刚才我说什么其实不影响他理解我的内心。
我相信不会存在这样的人类,他们会精心地考察自己恋人每个表情和动作变化的意义,借此揣摩情绪,进而预先判读。乌勒尔对我的了解最深,所以他的预测也就最为精准,我猜他甚至能够洞悉我内心里自己没注意到的东西,即便如此,他现在也在给我难堪,因为这种对话像是单方面的信息压迫。
“我之前有没有说过你可怕?”我嘟囔一句,抬头仰望走到近前的乌勒尔。
“没有,就算哥对此心知肚明,也不会说出来。所以说就是你太奇怪了,面对这么可怕的东西,你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个孩子而已。”乌勒尔把脑袋放下来。
我自作主张地伸手过去撸动,乌黑的自然卷蓬松起来的手感很好,在我的掌心下晃动,乌勒尔没有反抗,任由我随意地摸着他的脑袋,像个十足的乖孩子。
“这叫负责任,我是你哥哥。”我挑了挑眉毛,教训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没有那样的责任,打从一开始,哥和我就没有关系,是自己赖在我身边的。”乌勒尔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忘掉了的童年的事,这样的人道主义援助,居然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真是坏孩子。
“那不好吗,我看你很受用?”我反问。
“的确。”乌勒尔轻声回答。
“你跟他们两个不一样呢,卡列欧和列赛格是会随口把‘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让我压力很大。”一个不小心的,我说出了感慨的心里话,突然就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哪怕我不说,哥也知道吧?”乌勒尔的反问讨巧至极,真是狡猾。
待在乌勒尔的身边比我想得要好很多,甚至称得上是心情愉悦,枕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时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放松感,是因为乌勒尔不会咄咄逼人地问话,还是因为他娴静端庄的表情,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某个清凉的午后小憩,绷紧的神经都松懈开来。
眼神一偏还能看见他包裹在衬衣里的厚实胸肌,我想埋进去试试。
我重新闭上眼睛,稍微想了想,就笑起来问道:“乌勒尔,我跟你做过吧。”
乌勒尔的脑袋侧了过来,挨着我说:“如果想要知道具体的细节,可以尽管问我。”
从乌勒尔的角度来看,我们已经是很久的畸形关系了,他表现得自然无比。
“就是,怎么开始的?”
“……我引诱了哥,大概这样。”
一种难言的沉默降临了。
过了好些时候,他才回答。
性成熟的阶段刚刚到来的时候,乌勒尔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取向,每天夜晚自己兄弟的模样都会浮现,他会压着对方,不断地抬起腰,用近乎凌辱的方式夹住对方的性器,贪婪地使用所有的部分,进而满足自己过分卑劣的性欲,连他自己都深感丑陋的面貌,也被对方所接纳,那种谅解和包容,让乌勒尔自惭形秽。
“因为我太喜欢了,所以没有办法。”
“听起来可真像狡辩。”
由于乌勒尔的语气怪怪的,我移开脑袋,这时居然看见了他那张英俊的脸所表现的窘迫与羞涩,我本以为乌勒尔会是那种一直保持着从容冷静的生物,但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他和卡列欧、列赛格别无二致。
这难不成是在豢养猛兽吗?
我不禁想反问之前的自己。
我的反应有点特殊,显然超出了乌勒尔的认知,所以他更进一步地表现出惶恐的态势,如果眼前的哥哥表现出了厌恶怎么办,假如那根眉头展现出一丝不赞同的模样,乌勒尔都觉得自己会发疯。
“担心什么?”
“要是哥讨厌我怎么办?”
乌勒尔的担忧从那双眼睛里显示出来,他明知道这可能会让我感到不爽,但还是老实说了出来,坐在地上的模样像是呜咽的狗,可怜地抬起头,对着我汪汪叫。
“我挺喜欢你的,乌勒尔。”
我对着他说道,尽管不是作为爱人的喜欢,但我也认为他有可爱的地方。
“诚实而且勇敢。”
重要的是,懂事。
为了避免深夜的时候,卡列欧又钻进我的被窝,和我同床共枕,我决定待在乌勒尔这里度过一晚,软乎乎的床铺以及完美的隔音,最重要的是藏在柜里的巧克力零食,看来是乌勒尔喜欢的东西,真羡慕乌勒尔每天吃这些东西却一点儿也不发胖。
“巧克力是流浪儿可以经常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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