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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浦年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付沉坐在床上。心里有一个念头,安浦年回来坐下。

真是疯了。

付沉捂着头重新睡了下去。

易应礼回来了。易应穿着纯白色衬衫,下身是浅蓝色牛仔裤,易应礼戴着纯色棒球帽,口罩拉下去一点。“给大家带了礼物。”

每个人都分到一块茶点。大家乐于见帅哥,别说是这么帅的帅哥给大家分吃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除了个别看不惯易应礼的男生,还有看都不看易应礼一眼的付沉。

清淡的茶糕配上微甜玫瑰花糖水,中和了花水里的苦涩,又增加了茶糕里的层次。“你怎么不吃啊?不合口味吗?我看你这几天吃饭就吃的少。”赵武函自顾自念叨。

又下起了小雨,易应礼跟在队伍后面缓步走着,时不时咳嗽几声。

“死了没?”付沉低哑的声音响起。

“如果付同学合我的意不去上学,我可能会更好一点。”

付沉落在后面,落在更后。

队伍很奇怪,前面的同学一起走,易应礼跟在后面,再后面又落了一个付沉。还有付沉旁边说个不停的赵武函。

麦田多了一层雨。青色下是一片泥地。蟋蟀跳过去。

赵武函正说着什么,没注意付沉一个人走远了。赵武函追上去。

“哎,等等我。”

付沉突然站住了。他回头。风吹过来,少年眉骨锋利,年轻朝气的脸,偏白的肌肤,硬朗的轮廓,侧眼看着你的时候。

带着点漫不经心,一点清寒。雨丝倾斜。些许落寞。

“你的眼睛里……有一场夏末秋凉的雨。”赵武函喃喃地念出这句话。

嘴不受控制。

脑海里就一个句子。

付沉本想警告赵武函别再跟着自己,听到他脱口而出的句子,付沉皱起眉头。

小雨淅淅沥沥,下在泥地里。

少年挺拔的身躯在雨中立着,斜打着伞一点不羁的弧度。

“没什么。”赵武函忽然回过神来,他露出一个和往常一样傻呵呵的笑。跟上去:“走这么快,我和你一起走!”

易应礼转身看着两个人在雨中的麦田里一前一后,付沉神色不耐,赵武函笑得开朗。易应礼神色淡淡的,雨烟中易应礼青山朗月地站在那里,两个人和易应礼的距离拉进。

“你刚刚……说了什么?”付沉突然问。冷不丁的。

“啊?”赵武函看见了停下脚步的易应礼。“易应礼同学!你身体好了呀!”“不舒服的话今天的活动不用参加的!”付沉不说话。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赵武函嘀嘀咕咕。

坐在田埂上,撑着伞,付沉没忍住再次开口。“你之前说什么,就那一句。你说过的一句。”付沉不知道怎么描述清楚。

赵武函拧眉想了好一会,忽得恍然大悟。

“你的眼睛里,有一场夏末秋凉的雨。”

这句话他记得了。清晰得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印在脑子里。每个字的位置赵武函都清晰地记了起来。

没有落款的一句话。

赵武函看向付沉的脸,语气肯定地重复这句话。诗集上那行落着香气的字,赵武函突然又恍神,他猛得把眼睛定在付沉身上。

那句话突然就又冒在了脑海里。他不由得惊异。付沉刚刚的样子,诗集首页上的句子一下子落款了颜色,就展现在自己面前。赵武函几乎记起了笔锋处的桃花香气。

“你写的?”付沉问。

赵武函看着付沉的脸,突然嘴巴打了个结:“啊,哈哈。”

他挠了挠脑门。

付沉没再说话了,他撑着伞看麦田里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学院的都会写诗吗?”付沉莫名其妙提了一句。

“啊,哈,可能会吧。”赵武函神思恍惚地答。

易应礼找了个理由把赵武函打发走了。撑着伞的易应礼站在付沉的身旁,看着他眺望着的方向。青山麦田。村庄。

淅淅沥沥打在地上的雨。

“他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吗。知道你不仅为人没有同情心,还会做出不符合学生年纪做的事吗。他知道你吗?”

“如果他知道你,还会和你说什么呢。”

付沉搭着伞:“别他妈没事找事。”

“这样的雨落在你眼里”,易应礼说道,“可惜了雨有怜悯的含义。你见什么都是同样的结果不是吗。永远无人关怀的局面。”

易应礼说道:“满世界就你是一个人。唯一跟你说得上话的人根本不认识你。”

“因为你得不到任何人的,你可以给出去的感情?”易应礼说着,平淡的语气却把人逼到悬崖峭壁。“这样的你,没有人会愿意认识你。”

“记住你,或者有人会保护你不堪一击的糟糕的人生吗?他们会知道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吗。你这样的人。”易应礼说道。少年站在雨里,眉眼清淡如远山。

“付沉,我要是你活得这么失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安浦年走过来的身影,易应礼唇角缓缓勾起。

“妈的,你他妈怎么回事?老子不想跟你扯。你他妈的那些话,老子听不懂。”

“也不想懂。”付沉背过身,安浦年诧异地看易应礼:“你和他说什么了?”

付沉远走。易应礼笑了笑。雨幕里高挑的美人,清丽出尘。

山间湿气袭来,风雨里易应礼撑着伞:“他问我如果他和赵武函做朋友,赵武函会不会觉得奇怪。”

“我说怎么会觉得奇怪。赵武函和一个有钱的少爷做朋友,是他求而不得的事情。”“如你所见,生气了。”

安浦年想了一会。“你真的听到他这么问了吗?”

易应礼侧头,雨伞木梁上的水落在安浦年的肩头。

“我还能逼你相信吗。”

安浦年捡起地上扔下的木伞:“来回折腾,现在的小孩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付沉心情不大好,这事同学们感觉不到,因为付沉老是一副心情不好不能惹的模样。这事神经线条粗的赵武函感觉不到,他乐呵呵地跟付沉说着自己论文题目是如何被导师嘲笑的事。

安浦年给易应礼倒了杯白开水:“你怎么惹他了?”一句没有来由的话。

易应礼拿起杯子:“安老师的意思,我没有理解。”

安浦年微叹口气。“最近生活怎么样?缺钱了吗?”

易应礼一桌和付沉隔得远,易应礼侧头:“安老师要包养我吗。”

“安老师最近清心寡欲,易同学误会了。”安浦年说道。

“是因为肾不好吗。”

安浦年看着远处的学生们。“就不能因为安老师想做个好老师?”安浦年的表情很让人困惑,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一抹无奈。一点涩。安浦年的衣服还是村子里发的粗布西装,穿到他身上却有了一种风霜雨雪过,我自清流磊落的儒雅气质。

“你自己听过这句话吗。”易应礼淡淡地说。

付沉觉得安浦年很奇怪,之前他吐,安浦年至少让自己当天瘫在床上,现在他对着安浦年的脸吐,安浦年只是拍拍他的背。

“难受?”

更别说安浦年什么也没做,就进来送个热水送个汤。安分老实到付沉都怀疑他换了个芯子。吃错药都不足以形容他看见安浦年温和地给他擦嘴然后嘱咐他半夜不要蹬被子,说完就体贴地走出去还给付沉关上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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