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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小乔之后,沈欲换过好几个手机号,这个尾号6666的号码是赵老板送的,据说花了10万。现在他捏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想把这个昂贵的号码换掉。
可小乔把电话挂了,赞助商的事是不是凉了?
接下来的1个月里,沈欲确信自己真的是凉了。小乔再没出现,和夜里那通没头没脑的电话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但沈欲的日子还要照常往下过,以前他的身上有赔率,每周打两次。董子豪想把龙拳转正,赚投资商和代言的钱,只和几个职业队签了训练赛。
这倒如了沈欲的意,身份回归拳击教练,早九晚五,还能多陪陪儿子。只是那抹格外亮眼的灰,再也没出现。沈欲时常想象,那个颜色应该就是悟空口中的宝石蓝。
宝石蓝,和小乔的名字一样,真好听。
这天中午快到吃饭的时间,沈欲帮最后一个学员解开护件,思考今晚给儿子做哪几道菜。
“小马哥!”学员叫杨宇,刚上大学一年级的男生,买了一瓶矿泉水给他,“给,辛苦马教练了,我打了大半年拳,唉……一点长进也没有。”
沈欲摇摇手,不接,只保持距离。陪练的身份敏感,离太近容易说不清楚。可杨宇执意塞给他:“一瓶水不至于。好久没见悟空,我都想他了。”
“他忙,幼儿园作业多。”沈欲还是不接,怕坏了规矩。杨宇对自己什么意思,他活到快26岁不可能不明白,可是人家总买自己的私教课,实在推不开。
“你衣服开线了,要不……我拿回去帮你缝?”杨宇挺大方,笑起来红唇齿白,“悟空的衣服也开过线,马教练,你没想过再找一个人……照顾你们?”
还真是这个意思?不要再搞我了。沈欲站姿板正,面庞冷峻:“我自己会缝,自己带孩子什么都会。”
“那我多问几句,你别烦啊,咱们都这么熟了。”杨宇被自己带孩子这句话萌到,冷酷帅哥又能打又能带孩子,薄韧的肌肉又有爆发力,胸肌还这么漂亮,“小马哥,你当年……为什么离婚啊?悟空的妈妈,就这么舍得离开你们?”
沈欲语塞,方才势如破竹的鞭腿和闪躲全部使不出来。他想问题速度很慢,犀利的问题招架不住。又想找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让杨宇知难而退。
“我吧。”沈欲站在灯下,五官没入黑暗只露出尖薄的耳骨,“硬不起来,打拳的时候叫人踢坏了。”
软垫区的入口一声急咳,沈欲懵然,先看到捂着嘴咳嗽的阿洛,头发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暗淡。
然后看到斜倚着门,拎着头盔的那一身亮眼的灰。
阿洛这个月被好兄弟逼着戒酒,喝一次打一次,是真打,再挨打估计没命回俄罗斯。犯酒瘾的时候只能喝可乐能喝可乐,谁料刚喝一口,呛得半死。
讲道理,他眼前的沈欲,和当初乔佚在国际长途里形容的沈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那时候两个人刚刚好上,乔佚在中国不认识什么朋友,中文说得磕磕绊绊,每隔几天打一个电话过来,碎碎叨叨地讲他和他的沈哥。
他拉到了沈哥的手,他和沈哥一起逛了街,他和沈哥吃了中国火锅……尽管没见过这个沈哥,凭借乔佚的精细形容,阿洛也能拼凑出异国他乡的中国男生的模样。
沈哥应该是很高的,短发,帅,又冷又酷。穿白衬衫,浑身干净得不行,别人只能给他当背景板。饭量很小,唱歌好,害羞又温柔,心软。
再后来,乔佚说沈哥放他进屋睡觉了,还说沈哥非常非常宠他。至于怎么宠,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再后来,妈的,沈哥跑了。
现在阿洛眼前的这个小马哥,完全找不到当年沈哥的痕迹。
高、帅、冷酷,没错,这些确实没变。可是从没人管我
沈欲脸上的空白被打破了,小时候,他是一个迟钝的孩子,对颜色没反应,情绪起伏缓慢,就连伤害和快乐都分不清楚。村里的孩子骂他傻,上小学之前,沈欲也相信自己是傻的。
直到成绩优异一路读完高中,考上大学,沈欲才体会到深刻的情绪,原来自己不傻。
现在他的胸口快要被里面的情绪撞破。
“你摔车?”他听见自己在问。
乔佚低头看着地面,左手多了一个打火机。“摔了。”
“摔了?”沈欲对这个词很陌生,“为什么摔车?”沈欲摇头,动作利索干净。阿洛刚才把手放在小乔肩上,还能接小乔的电话,他们……很亲近。
“那就好,我进来了啊。”阿洛倒不客气,“想不到你们平时还教课,你几点下班啊?”
“下午5点。”沈欲一步步退后,可以确定自己对这个阿洛没好感。
“哦,那挺晚的。”阿洛对危险毫无知觉,拽着乔佚的手,“环境不错啊,伊戈你进来看看嘛。”
沈欲发红的眼睛把他看了又看,最后双行睫沉沉地压下去。
乔佚一直斜倚在门上,他很高,斜站的时候稍稍矮一些。穿赛车靴,钛合金护块紧紧包裹着小腿下端,箍出了两条笔直的线。
车靴自带高度,再加上自身1米89的身高,站直后的压迫感直逼到眼前。
沈欲正在拆束带,拆到腕骨的时候那抹亮灰色已经杀到眼前。他调整了一下心率,刚要开口,右脚不受控制地往后撤步。
紧接着左脚跟上,小乔往前走一步,他撤一步。
束带是保护手骨关节的没人管我
沈欲脸上的空白被打破了,小时候,他是一个迟钝的孩子,对颜色没反应,情绪起伏缓慢,就连伤害和快乐都分不清楚。村里的孩子骂他傻,上小学之前,沈欲也相信自己是傻的。
直到成绩优异一路读完高中,考上大学,沈欲才体会到深刻的情绪,原来自己不傻。
现在他的胸口快要被里面的情绪撞破。
“你摔车?”他听见自己在问。
乔佚低头看着地面,左手多了一个打火机。“摔了。”
“摔了?”沈欲对这个词很陌生,“为什么摔车?”
“走神。”乔佚站在原地,只是打火机转得飞快,火苗上下飞跃舞动,“你知不知道,在赛道上摔死一个人有多简单?”
沈欲看着那个打火机,心脏随着它的转速一起提升。
“很简单,车速非常快,一直给油就可以了。”乔佚边说边转,戴着手套丝毫不影响灵活性,快要转出残影。
“护膝都磨平了,肘贴在路面上。”他把打火机扔起来又接住,玩儿火到忘乎所以,“赛道的路面很硬,车速快到看不清灯光。”
沈欲朝着刺眼的火苗走过去,一步一步地靠近。
“摔得那一刹那,像从空中蹦极,但是又忘了带保护绳,直接撞上水泥地。”乔佚把打火机再次翻转,几滴燃料飞溅出来,猛地一甩,火苗窜上了他的手套,烧出淡蓝色,“头盔都碎了。”
沈欲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指,掌心快速抚过那层微弱的火,还没烧起来,不烫,像摸了一层燃烧的酒精。
打火机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再玩儿火了。”沈欲听见自己说,像被蛊惑了。
“没人管我啊。”乔佚百无聊赖地笑了笑,“不对,曾经有人说管,然后那个人跑了。”
沈欲止住了动作。
“那个人还说,不会再打仗了。”乔佚无声地笑,把沈欲逼到墙边。沈欲冷漠地转了身,他撑起了胳膊,再向前压一压,用下巴不停地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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