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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话没能说尽,一团幽冷的气息就猛烈钻进来,明韫冰双手捧着他的脸近乎迷狂地亲吻,长睫不断翕动。
话音破碎语调颤抖:“就是因为喜欢,就是因为喜欢,我不敢,我不敢……”
就像结在厚重冰层下的火热岩浆,翻滚起来。
大片大片的蝴蝶烧死在里面,心甘情愿一往无前!
极度的沸腾里与魂契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热意,令四肢百骸都发起麻来,酥软难耐的激动顺着骨骼在渴望亲近,互相拥抱的躯体不断摩挲如胶似漆。
梁陈被他撞倒在座,一片废墟里明韫冰骑在他身上死死地扣进皮肉,听见他在自己耳际发出低喝似的危险声音,就像被激怒的野兽。
那声音令他极其澎湃,被掰过下巴时发出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低吟,整张脸都被春色染的沉沦。
“不敢什么?说完。”梁陈目光如有实质地在他脸上激起一阵被啃噬的麻意。
“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喜欢我这么讨厌的人……”窒息似的哽咽。
“我就是喜欢你‘这么讨厌’的人,喜欢到为你更改此生规划,换种方法陨灭;‘讨厌’你的人,只能请他们多看两眼了。”
“不敢相信那么好的你,竟然要屈居于我……”
“‘那么好的’我就是要‘屈居于’你。天地不容,神鬼殊途,一概谬论,谁来弄舌就让谁边上去——还有吗?”
明韫冰吸了吸气,然后非常,非常轻声地说:“不敢相信你这样决定了以后,面对曾经失去的选择时会一丝一毫都不后悔。”
沉默。
沉默令他不安地凑上去,极轻极伤地亲吻他的唇,就像受伤的凤凰一样。
良久,他才感觉到那双薄唇动了动。
“她,不是我最好的选择。”梁陈低哑说,“我对她没有感觉。”
一直强酝在心底的酸楚汹涌而上,眼泪落坠而出,幽灵低声地呜咽起来。如同冰下的泉流一般阻塞难过。
低泣。
“你就是曾经想过要怎么跟别人共度余生,你就是曾经想把别人迎进宫里,你就是从来没有等过我……”
其实这是很无稽的,又没有遇见,怎么等你呢?
可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怀抱能让他这样无理取闹而不担心被刺伤被指摘。等的太久了,被自己反复鞭打规戒过的灵魂实在紧绷太久了,有时多少也希望能稍微松弛一会。就像人不管有多成熟多强大,总希望能留有一隅可以像孩子一样被珍爱被照顾。
“嗯,”梁陈擦拭那面颊上的泪痕,只觉得异常地心软,“对不起。”
激烈的对峙松弛下来,鬼魅靠在神明的肩膀很细声地抽泣。慢慢才止住了那种无法控制的伤心。
卡在墙角的几朵醉玫感应到情绪,徐徐地舒展开来,依然是旧年的花香。
同样的哀伤,但这次有你拥抱着我。
“那七天里我只是循规蹈矩地设想,有一位主内的妻子……嘶,是怎样,比起这个我更多考虑的是移封南方炎天的事,后来决定不去,是因为:其一,我不喜欢湿热气候;其二,南方水土风物多虫蛇巫鬼,我不擅应对;其三,我跟……掌火的神官有些龃龉,去了还得勾缠碍眼,麻烦。”
明韫冰在他提到“妻子”时,眼瞳全黑獠牙刺出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一下是很痛的,鲜血狂涌而出,但瞬间他又哭得极其伤心,极其心疼地狂热舐伤,饮血间勾得情动,那滋味简直了。
梁陈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手从他颈骨往下按,安抚似的说:“你最好就疯给我看,不然这事没完。”
要是鬼族内部也评一个情绪管理奖,尽管在梁陈看来他那大起大落的水平,只能去拣会场的瓶子。但明韫冰真的能拿第一。
因为鬼魂无理无度,连“控制情绪”这种概念都没有,何谈控制?
很会管控情绪的鬼帝大人瞬间就从迷狂态中挣脱而出,转眼就把梁陈侧颈治愈得只剩下一圈齿痕。
他像凭空忘了呼吸似的汲气,拼命地忍着却又想要在这种久违的爱护和温柔里放开那些保护他很久的冷漠。
源源不断的泪滚进梁陈领子,叫上神简直是无可奈何,只觉得交代在这了,只要有一点点余地都会让他无比惊恐万分痛苦,还怎么舍得。
也许是这种无声的纵容渐渐让常年封闭的心打开一个口子,他生疏地凑到大神颈窝,发出一声委屈的轻哼。
好像在说,明明是你先欺负我。你怎么可以把关于另一半的任何遐想寄托到别人身上。
那是我的,从天地初开日月分离,就是我的。永远永远,从生到死,哪怕灵魂在尽头焚化成灰,也只能是我的!
“我的意思是,”——这样强烈的示爱下梁陈没有惊恐,也毫不怪异,依然延续了方才的温和,“那只是一件普通的事而已,是遇见了你我才从那些日复一日的按部就班里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在此以前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悸动。”
“所以不要在意清渼,我只喜欢你。”
皮肤像被蝴蝶扑簌,后来梁陈才发现原来那是明韫冰的睫毛。让人心痒痒的感觉。
“真的吗?”他小声问。
“真的。”
“那你还觉得我……”这次声音差不多都听不到了。
但梁陈还是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一地月光中捞起那乌黑长发:“是啊,我还是觉得你很漂亮,你不是号称‘又没蠢死’,我有多亢奋,你应该感觉的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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