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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甚至截了一百八十张秦旸的木头脸剧照在各个家庭群中发放,恨不得从年初笑到年末,简直是秦旸彻头彻尾的黑历史。
但要说秦旸有多介意,他倒还真不算介意。
他自己看过片子,不好确实不好,看着粉丝贡献的夸赞他自己都觉得昧良心,知道不足改正就是了,也是在那之后秦旸慢慢开始正式接触表演课程。
但秦旸不介意那是对其他人,在段弘俞面前,他丢不起这个脸。
连跑步机都没来得及关闭,秦旸直接大步跳下,走路带风翻到沙发前寻找遥控器。
左找右找,遥控器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影子也没瞧见。
关不掉,秦旸就挡在他面前遮住屏幕控诉,“段弘俞,你故意的。”
“嗯。”段弘俞也不否认。
他做事向来坦诚。
秦旸恨得牙痒。
片头曲很快播完,角色台词出来了,这部剧用的秦旸自个儿的原声,之前秦旸看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这时候背对着屏幕面向段弘俞,注视着他灼灼的双目再去听那粗糙的没什么感情的粗劣台词,秦旸耳根子都发燥,简直像被扔进了火炉子里架着烤。
段弘俞是谁啊,第一部 片子就蹿红拿奖的天才导演,他手下经过那么多演员,打磨过那么多场戏,秦旸几年前那演技在段弘俞眼中估计跟玩儿似的,就是个笑话。
一句一句台词飘进耳朵里,跟钝刀磨肉没什么分别,白刀子进,血呼啦擦的刀子出,偏生段弘俞还轻笑,捏着秦旸泛红的耳廓捉弄。
关不掉又挡不住,那怎么办呢?秦旸只好一展歌喉了。
他嗓子都不用清,词儿也不用回忆,张嘴就来一曲歌谣,唱的是老调子,十个中国人有八个半都会唱那种,朗朗上口,声如洪钟,完完全全盖住了他身后的背景音。
段弘俞看得好笑,乐意秦旸吃瘪,眼见着秦旸从耳朵根烧到脸颊上,终于有种大仇得报的乐感。
只是一时失察,被秦旸迷了眼忘了防备,竟让他摸到了放在身后的遥控器,秦旸顺势掐了一把,反手将电视一关,嘴里的调子终于停下,秦旸也找到了递来的机会,借着惩治的名头,跨坐在段弘俞身前咬他干涩的唇瓣。
手脚都不安分,怎么作乱怎么来。
直到段弘俞痛呼一声,锤了下他的胳膊,秦旸才停下。
他向来很会发一会儿狠给一颗甜枣,一旦惹得段弘俞不开心了,秦旸就想招儿哄人。
刚刚唱的调子又从秦旸嘴里哼了一遍,他挨着段弘俞长腿一翻,两人的位置调转,凑在段弘俞耳边,秦旸把酸掉牙的情歌都翻腾出来。
他嗓子好,声音好,唱什么都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情歌被他唱得酥到骨子里,双目都似含着情,段弘俞受不了这么腻歪的哄人招数,闭上眼去,就差没举旗子投降。
短暂的一天休假全在酒店中度过,晚间秦旸还想赖着不走,被段弘俞强硬地赶了出去。
笑话,要真放秦旸进了卧室,那就跟引狼入室没甚差别了。
秦旸也没纠缠,说让走还真就走了,就是没一会儿,弹来个语音通话。
段弘俞以为他落了东西,接起,谁知道秦旸根本没正事。
“异地恋总得允许我跟你打打电话吧?”秦旸说:“不然你一个人睡觉我不放心。”
段弘俞:“……”
全剧组上下休整一天半,所有人再开工的时候都精神振奋,尤其秦旸,又恢复了剧组里的热情劲儿。
副导演乐呵呵地,说秦旸真是脾气好。
段弘俞戴着口罩遮住发肿的嘴唇,在心里辩驳,脾气好不好不清楚,狗崽子咬人是一等一的凶。
秦旸本来就容易入戏困难,更别提还容易被当下的情绪左右,他自己回看休假前的最后一场戏都有点吃惊,觉得当时那状态不像是自己能演出来的。
“那时候演得有点随心了,我是我又不是我,”秦旸一边看着监视器进入状态,一边跟段弘俞聊戏,“感觉被李崇彰附了身,他教我该怎么做。”
“正常,”段弘俞接触过不少演员,“你现在才算真正认识李崇彰。”
从前李崇彰是个只存在纸本里的角色,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是编剧创造出来的,他好像存在,但其实没有根,是悬浮的。
秦旸越了解他一分,才越能把这个角色扯到实地上站住脚。
秦旸也这么觉得,他颇有些感慨,偷偷在监视器下摩挲段弘俞的手腕。
段弘俞正觉得他浮想联翩心浮气躁,要疾声厉色把人教训一通,转眼却看见秦旸垂着脑袋,像是突然垮了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在入戏,周身都泛着沉郁的劲儿。
那属于秦旸的部分好像从他身上缓缓抽离,他穿着李崇彰的衣服,幻化着李崇彰的妆容,脸上架着付静茹为他挑选的细框眼镜,一抬头,真跟李崇彰似的。
他没说一个字,过了会儿松开段弘俞的手径直走了出去,段弘俞定定望着秦旸的背影消失,又见他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
段弘俞忽然发现,秦旸身上好像被刻了印记。
那印记是他一刀一凿,亲手描摹出来的称心合意的男主角。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不休加更一章,求求海星~
还是个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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