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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是‘烈士气焰’,魏赤侠这一身修为,真是恐怖。”
“毕竟他是应运而存,应百姓呼声而至,这修为,纯粹是因人而起。”
“此话作何解?”
有个背负宽阔重剑的汉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有人好奇问道。
“在下‘洛水剑派’令狐豪,方才只是一些感慨。”
“原来是洛水剑派当代大弟子。”
几个剑修闻言,纷纷聚了过来,有人好奇问道:“令狐兄,怎的不去夏邑投效?”
“在下的剑鞘,不在夏邑。”
令狐豪微微颔首,众剑修知道他一语双关,顿时明白令狐豪是跟洛水剑派的同门不一路。
剑法、剑道,总有分歧,令狐豪走不同的道路,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令狐豪说他的剑鞘不在夏邑,却是明志了,也就是说,他不愿意在夏邑为大夏朝廷挥剑。
多少带着点反贼的意味,但对修行中人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令狐兄,方才你说魏赤侠的‘烈士气焰’是应运而存,是因人而起,是何深意?可有赐教?”
“赐教不敢当。”
令狐豪语气谦虚,但也很爽快地说了自己的看法,“魏赤侠的‘烈士气焰’,应该跟古之神人一般,多以‘众望所归’而诞生,进而存在,最后纳为己用。在下说因人而起,也是跟魏赤侠离开时说的那句‘这里是人间’有关。他的战意、杀心、怒火,人间众生,是不会畏惧的……”
众剑修顿时了然,他们专精剑道,修的自然也是杀伐超越之术,越级杀敌的能耐神通,就来源于他们的一颗道心。
敢于挑战,敢于拔剑,这就是剑修一往无前的气势。
但是,为自己拔剑,为旁人拔剑,为众生拔剑,不是一回事。
生存、仁爱、大义,这是不同的大道,并且往往互相影响。
为大义拔剑之人,未必就是求死,也不是必须死。
作为剑修,古往今来的剑道巨擘他们自然如数家珍,其中一些古老前辈、无上剑仙,往往都是为大义而拔剑。
而他们非但没有早夭,反而最终成就天剑在手的超绝境界。
只因他们为大义拔剑时,受大义庇护之人,又会反过来庇护他。
向死而生,简简单单四个字,往往有着惊心动魄乃至波澜壮阔的一幕。
剑修们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和做得到,是两回事。
毕竟,敢于视死如归为大义的仗剑之人,稍有不慎,可能真就死了。
死了,一切此生的积累、财富、名望,都成了过眼云烟。
能够在内心跨过这个门槛的仗剑之人,从来不是多数。
听了令狐豪的解释,众剑修多是沉默不语,毕竟,这多少戳到了他们不算纯净的道心剑胆。
“在下心生向往,深知远不及魏赤侠,所以,便打算在巢湖修行,磨砺自己的剑道。”
令狐豪笑了笑,然后道,“‘龙井牙行’有个庭院,里面兵器甚多,不过在下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庭院中的假山,其上有一句话,在下深以为然。”
“宝剑锋从磨砺出?”
“不错!”
令狐豪点了点头,“以往在门中修炼,在下多视贩夫走卒为凡人蝼蚁。毕竟,在下有飞天遁地之能,有水火不侵之妙,区区凡人,怎可同某相提并论?”
“……”
“……”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众多剑修顿时老脸一红,很是惭愧地别过头、低下头,又或者是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没办法,这种想法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别说是他们这样的剑修,就算是世俗间会两手三脚猫功夫的莽夫,也多是心怀倨傲。
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这个“杀心”,不是来自杀戮的愿望,而是强大的藐视。
令狐豪此刻戳破了诸多过往私欲,自然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
“似我‘洛水剑派’乃是玄门正宗,自有神剑传承,但到我这一代,弟子中多有视百姓为猪狗的心思。说来说去,便是我等‘超凡’,岂可为‘凡俗’所制约?”
“……”
“……”
一众剑修感觉令狐豪多少有点大病,一言一语都是往肺管子上戳,搞得人面红耳赤,好生羞愧。
“后来,某听说‘南芒剑宗’诸事,又查明了大巢州闹灾真相,这才视魏赤侠为神人。再看门中典籍,古时那些先辈事迹,犹如亲临当场。在那时,我便知晓,门中修行终有尽头,犹如闭门造车,最终难成大器。”
令狐豪缓缓地将背上的宽阔重剑取下,上面包裹着厚厚的麻布,轻轻一抖,露出了玄铁材质,看着极为古拙朴素。
扶剑轻抚,令狐豪笑着道:“若求长生,我辈门中苦修,智者天才也不过是鬼仙之流,三代以上的绝世天才,才能踏入地仙境界。如此,百年千载,与我而言,都是一样。”
这话不是狂言,而是一种事实。
跟长生比起来,活一百岁还是一千岁,没有区别。
所以,想要踏上大道,走普通的流程,没有希望。
在漫长的岁月面前,又没有意义。
唯有变。
甚至可以说,是回归。
令狐豪手指轻弹剑身:“在下有一种感觉,我辈剑道,不在山门之内,而在天下,在人间。”
此言一出,众剑修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都是情不自禁亮剑,刹那间,剑光绰绰,寒气四溢。
只是,如此刀光剑影,却没有火并的杀气,反而另有气象升腾。
“龙井牙行”之中的牙郎们很是惊奇,他们虽然不修剑法,却从这群剑修的剑光中,感觉到了焕然一新的剑意。
“这六十三个剑客,当真瞧着不俗。”
一牙郎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婆子提着茶壶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出来,“一天天的就知道呆坐傻站着,既然见了恁多行家里手,这远近山水里的害人精怪,还不紧着去降服除了?行里头见天的茶水见底,这哪一项哪一件是不开钱的?你们这些个坐井底没长几天见识的赔钱货,没了赤侠公,都吃烂泥去吧!呸!都干活——”
“……”
牙郎中的大档头顿时有些面子挂不住,呵斥道:“妇道人家,出来蹚什么浑水,回你的……”
啪!
那婆子上去就一巴掌,抽得大档头天旋地转,整个人跟陀螺儿也似,当场就现了形,露出了龙角龙尾巴,看得一群剑修目瞪口呆。
“瞧你这三天不装就要死的骚样,还指着学个穷酸措大耍弄文章?你有甚么道德!你肚子里藏着锦绣?!人家剑仙寻的是剑心,踏的是剑道,干你这混不吝老糊涂的泥鳅何事?老娘啐你一脸狗屎!呸!干活——”
“哎、哎,娘子莫恼,我这就做事去。”
“哼!”
将茶壶重重地往桌上一顿,婆子叉着腰指着一群牙郎呵斥,“看什么看?!看就不用干活吗?!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四海龙王了是吗?没有大象公,屁都不是玩意儿,骂你们两声胖,还都一个个喘上大气了!”
“……”
“……”
年少的牙郎赶紧背起书包去了学堂,年长的则是一脸无辜,白白遭了一通骂,真是晦气。
剑修们也是暗暗心惊,知道这婆子是龙婆,可不知道却是个夜叉也似的龙婆。
管得恁严……呸,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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