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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整天,温喜兰除了吃饭以外都没出房间门,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家里的人都能看出来她这次是真生气了,之前跟于翔潜不管怎么吵闹,她在家里依旧是该说说该笑笑,不像现在这样沉默。
到了晚上,公公把温喜兰和于翔潜叫到客厅里。
“这是去徽城的火车票,明天上午十一点半出发。”他坐在八仙桌旁边,手里捏着一只白瓷酒杯,情绪低落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张票。
温喜兰没吭声,背对着于翔潜,于翔潜耷拉着脑袋,也没吭声。两人俨然又是一副冤家路窄的模样。
于千山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道:“我也认真想过了,这次你们俩一起去进货,只要办得好,就给你们俩一次重新选择婚姻去留的机会。”
他这句话说出来,屋里就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唉,”于千山又叹口气,无奈的道:“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这门亲事光我们做长辈的满意没用,关键还是得看你们俩。如果真的没办法继续过下去,那也不能硬绑在一块白白耽误你们的青春。”
“你们俩表个态吧,我这个提议行不行?”于千山几乎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行。”温喜兰先亮出自己的态度,她现在伤心归伤心,可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早日脱离于翔潜这个泥潭,就能早一点开始新的生活。
听了她积极的表态,于翔潜闷着头很久没说话,对面的于千山没好气的敲敲桌子:“于翔潜!你呢?”
“我当然没问题!”他梗起脖子:“我,我从结婚开始就盼着这一天…!”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背上就挨了于千山一苍蝇拍,然后一声不吭老实了。
“既然你俩对南下进货的事儿没什么异议,那我就说说规则。”这会儿的于千山像是松了一口气,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三只牛皮纸信封。
“这两个信封里是装的你们的路费,一人两百块。”他说完把信封分别递到温喜兰和于翔潜的手里,而后看着两个人:“不过这个路费,你们都是替对方保管的。比如于翔潜你想吃什么东西,那就得让喜兰给你付钱,反之亦然。等进货回来,谁手里剩下的钱多,谁就有权利先对婚姻提出看法。”
这不明摆着是难为人吗?温喜兰捏着那只信封反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好一阵儿,觉得老头提的这个要求有些刁钻。
她原本想着,和于翔潜一起往南方跑一趟就跑一趟,大不了谁都不理谁。他们要找的是画材供应商,又不是一起谈情说爱去。
眼下公公提出这个要求,岂不是又把两个人牢牢的绑一块分不清了?衣食住行的花销全掌握在对方手里,这一趟还不吵个你死我活?
“您这个要求不合理,”旁边的于翔潜先嘟囔着开始抗议:“我的钱给她拿着,万一她为了争取主动权,到了外地让我睡马路上怎么办?”
温喜兰没像往常一样反驳,没理他。
“小兔崽子,你能不能等别人把话说完了再插嘴?”见温喜兰没搭话,于千山适时的接了一句,没让于翔潜的话掉地上。
于翔潜闭上了嘴。
“我要说的下一个要求就是,不许你们随意克扣对方的生活费,违反这一规则的人直接丧失先提意见的资格!”
温喜兰听了,没什么情绪的点点头。于翔潜也没吭声。
“这个信封里是五千块钱,等找到合适的供应商以后,交定金用的。”于千山把最后那只信封递到温喜兰面前,“这个交给喜兰保管,喜兰办事稳当,我放心。”
温喜兰看着那只信封有些犹豫,没敢接。
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她跟着父亲在知兰堂忙里忙外两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喜兰,没事儿,你拿着。”公公直接把信封放在温喜兰手里,而后冷着脸看向于翔潜:“这钱要是丢了,我就找你算账!”
“凭什么?”于翔潜不服气的问他老子,“在她手里丢了,那也应该找她才对!”
“就凭你小子姓于!”于千山吼了回去,吓得于翔潜一缩脖子,没敢再犟嘴。
“喜兰你放心,”于千山又切换回温和的口气:“万一遇见贼或者劫道的,你不用管于翔潜,自己跑就行。”
把南下进货的要求全部交代清楚以后,于千山就让他俩回去休息了。
温喜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把钱和车票都装好,早早的就睡下了。
次日上午,两人顺利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座位正好是对着的,她不得不跟于翔潜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
温喜兰本想找人换一下座位的,可是一摸包里那五千块钱,最后还是忍了。
她把脚缩回到自己座位底下,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把头转向车外。完全是一副严防死守的姿态。
一路上,于翔潜也没吭声,一会儿把脸转向车外,一会儿不耐烦的装睡。
车厢里有两个嬉笑打闹的孩子,猴子一样满车厢里跑,可一到温喜兰这边,就会很自觉的放低声音绕过去。
连小孩子都能感觉到她和于翔潜之间的低气压,似乎知道这对年轻的叔叔阿姨吵架了。
下午六点刚过,火车到徽城站还有半小时的路程。
一到饭点儿,火车里立马热闹起来。乘客们热情的把包里的好吃的拿出来和邻座分享,还能借这个机会聊聊各地的饮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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