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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她重复道:“沈无,你太傲慢了。什么不知根底的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放,不死到临头不和人商量。”
“——我见过这种诅咒,它的真实名字叫做【丢手帕】,来自一个非常狡猾又恶毒的怪物……相当高阶。能逐渐附身被感染者,影响其神志,传播诅咒——还没人知道解法。”
“沈无,你这几日都在吸收那小女孩身上的诅咒吧?”她的神情流露出一线罕见的怜悯。
“你已经感染了诅咒,情绪已开始受到影响。目前【丢手帕】属于无解咒术,被感染者大部分会在几十日内死去,少部分被怪物选择的人会失去神志成为传播源。”
“沈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理解她的意思,有什么比我这样一个灵力充沛又位高权重的人……更适合做傀儡和瘟疫散布源的呢?
我注意到,塔罗左手始终放在衣袋中,我能看到无形的灵力运转纹路。
她在提防我。
我晃着空酒杯,随手指了下她的口袋,淡淡道:“你真觉得自己打得过我?”
塔罗歪头妩媚地笑了下:“不觉得。但没办法啊……沈无,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有几分清醒,也不确定被怪物彻底控制后,人还能不能有主观神志。只是,如果你杀了我,看在这么多年情分上,别告诉苏落我死了,就说我忽然厌烦这里的事了,去寻找关闭’门’的方法了。她看着冷冰冰的,其实——”
她一番抒情,我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我是有多无聊,要真都被怪物控制了,好不容易有几分神志能说话,不和裴追聊两句,去给你传话——别演琼瑶了,我知道你只是在拖延时间画阵法困我。不必如此,我现在还没被控制到那份上。”
塔罗原本一个泫然欲泣的慵懒美人,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僵硬。
半晌,她幽幽道:“我相信你没有被怪物控制了。那东西没法像你这么讨人厌得有想象力。”
我笑了下:“放心。我会自裁。”
细思极恐
这几字落下,塔罗脸上皆是货真价实的惊讶,她几乎手足无措:“……你要自尽?我只是想困住你再想解法,为什么——”
我打断道:“你觉得还来得及想解法吗?要是真拖到最后时刻,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我彻底被怪物控制,你根本毫无办法。到时候,整个基地塔的人或许都活不下去了。”
我看着她,淡淡道:“塔罗,你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也担不起。若真如此,沈无万死难赎。”
她沉默。
“你心里其实明白,没别的路可以走。”我笑道:“你先前说我傲慢,的确在理。如今我也算咎由自取,不必同情。”
几年过去了,也只有最多百分之二十的常见诅咒有化解方法。
如果小女孩的诅咒是刚染上的尚且有几分机会,现在却已经几乎到了窗口期末尾,理性来说,已几乎无解。
更何况,诅咒的来源是【丢手帕】这种高阶怪物。
——奇迹这种浪费情绪又不理性的东西,只有小孩和愚者才会相信。
她沉默许久,忽然道:“你不管你徒弟了吗?”
“管。所以我一开始便说了,裴追不适合参与这件事。”
我笑道:“对了,借用你刚才扯的瞎话——我死后,你帮我编个借口,干脆就说我去找关闭’门’、结束末世的办法之类的。能哄多久算多久,渐渐他应该便想不起我了。”
“原来你已经都做好了打算……”她喃喃道。
我未接这句话。
“然后这几日我还不能死,要弄清楚蕊蕊有没有把诅咒传播到更广的地方,把传染源都控制起来。你跟着我,以防我突然失控。”
我轻描淡写道:“真到那时,便杀了我,帮我做未完之事。”
“见色忘友。”她说:“你怕他伤心,脏事却都丢给朋友做。”
难得的,我懒得反驳她对我和裴追关系的定义,也懒得解释——裴追父母因我而死,恐怕他也未必会为我的死而伤心。
我只是本能的……不想让他知道罢了。
接下来一日,我和塔罗闭门研究【丢手帕】这个诅咒。
单说名字,我当时一瞬间便想到了最初将我吸引而去的那首歌谣。
“丢手绢 丢手绢
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抓住他
快点快点抓住他
丢手绢 丢手绢
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
塔罗先是说:“会不会感染契机是听到丢手帕游戏的歌谣?”
“我觉得不太可能。”我按着眉心:“如果只是听到歌谣便能传染,这未免太霸道了。
要是怪物控制感染者,在收音机之类的地方循环播放他唱的歌谣,岂不是就能毁灭世界了?
这样毫无生机的诅咒是不符合规则的。而且,我在蕊蕊的记忆中也没听到这首歌谣。”
“如果不是听到歌谣,那换个思路吧。”塔罗忽然站直身子:“沈无,我这次出去游历见到过一些游戏类的诅咒。”
我皱眉看她:“游戏类?是参加游戏就会被诅咒吗?”
“差不多。但要求当然更严格些。”她说:“比如我新找到解法的一个游戏诅咒叫’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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