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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这孩子定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不敢见咱们。”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父呢,就算韩俊良从来没见过女儿,现今所有的了解也不过是楚摘星和孟随云的讲述,可他这份分析却令孟随云都连连点头。
“只是……”韩俊良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上那种欣慰骄傲的气息戛然而止,令在他身边的齐清和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连孟随云都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韩俊良起身朝着孟随云深揖一礼:“大师姐,我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大师姐能够成全我夫妇二人。”
“你我师出同门,何需一个请字,但说无妨。”
“师姐替我写几句话给我那个犟种吧。”
“好,师弟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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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良和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霜雪宫,那模样让被抱着的楚世恒都在手上多施了几分力,紧紧环住这位姐姐的脖颈。
生怕这位姐姐在走神状态下与门槛来个亲密接触,把他当暗器给祭出去。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楚世恒一见到楚摘星就立刻松开了抱着脖子的小胳膊,张开了扭身冲着楚摘星软糯糯叫道:“大姑姑!”
楚摘星一把将楚世恒接了过来,po海废整理本文裙寺二耳儿巫救仪思七也不看失魂落魄的徒弟,只是仔细将楚世恒嘴角油渍擦干净,然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对着侄儿附耳说道:“等下记得要多喝点水哦,你这满嘴的肉味。”
楚世恒不好意思用手捂住了嘴,整张脸埋入了楚摘星的肩膀中,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没有问十万个为什么的精力了。
楚摘星这才看向已经呆得不像自己的徒弟,用无悲无喜的声音问道:“良和你为何不见?”
韩良和这才惊而回神,不过眼神游移不定,神色惶惶不安:“师傅,我……”
我不知如何面对他们……
父亲母亲,都是万分熟悉却从未亲身接触过的“拗口”词汇。
可以说她的幸与不幸,都是发轫于此。
父亲为宗门而战,力竭身死,是无可指摘的英雄,是她能拜入师傅门下的最大依仗,也是她最大的压力来源。
因为师傅惊才绝艳旁人拍马难及。她不及师傅,这是很正常的。
所以宗门内怪话的方向自然就会偏向不就是有个好爹吗?要是她爹没死,小师叔也不会收下这么一个资质不甚出挑的弟子,甚至连此生只会有一个徒弟的话风都放出来了。
至于她母亲就更不必说了,于旁人而言是夫妻鹣鲽情深,同生共死的一段佳话,于她而言就是母亲在生者与亡者中选择了后者,幼时找了许久爹爹娘亲均一无所获。
她原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可是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还是在意的。
她怕父亲对自己失望,怕流露出对母亲的不满。
怕自己,没有长成他们期待的样子。
出于本能,韩良和选择了逃避。
只是她发现自己居然在师傅问询时连开口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还是期待的,对吗?
楚摘星现在是气都叹不出来一口,她有一种预感,目睹一切的师姐铁定又将良和的犟归到她身上了。
可这孩子的心结,该怎么结呢?
拧着眉急思对策的楚摘星被一个小奶音给唤醒了:“大姑姑,什么是为王之道啊?”
“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刚才去吃肉的时候,有一个一直在流鼻血的叔叔问我大姑姑你让我给漂亮姨姨带了什么话来。
我说了之后他鼻血都不流了耶!”楚世恒眼睛亮亮,腮帮子鼓鼓,显见得是极为感兴趣。
“为王之道么?”楚摘星先是拍了一下徒弟的脆生脑瓜子令其回神,这才慢条斯理答道,“世恒,你可知王字怎么写?”
“我知道我知道,三横一竖!”楚世恒挥舞着双手,非常高兴。
楚摘星笑笑,随后微迈右腿,只让脚尖部分与青砖铺就的地面有接触,轻轻划过。
一个深深的一字凹痕就随着她的动作出现在了厚实的青砖上。
“哇,好厉害!大姑姑你真的好厉害!”年岁尚幼的楚世恒哪里见过这个,当即手舞足蹈起来。
楚摘星不为所动,随后又移动些许,在最初的一字凹痕正下方稍远处又划了个两端都要长出些许的一字。
她这份淡然的态度也影响到了楚世恒,小豆丁再也不大声嚷嚷,而是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楚摘星的一举一动,深怕错过丝毫细节。
楚摘星仅仅画了两痕就住了脚,对着两个小辈说道:“上横为天,下横为地。”
“中间这一痕,是人。所谓三生万物,即是天地人三才。”楚摘星又在两横之间补了一横,“无地不足以彰天之高远轻灵,无天不足以显地之厚重承载,而无人,则无以让两者融会贯通。”
楚摘星见大侄子虽然听不懂但津津有味,努力记忆,徒弟似有所悟的模样,终于抬脚补上了那最后一竖:“而为王者需居于天地之间,手撑天,脚踏地,肩扛人。”说到这,楚摘星意味深长看了徒弟一眼,“为王,最重要的是面对担当。”
说完一扬手将徒弟给卷得倒飞而出。
“滚回去见一面。”
楚摘星也是在刚刚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是师傅,是可以不用考虑徒弟意愿下达师命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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