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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收到了消息,剑君最迟今晚就会到,这两天必有大宴,你等是外宗人,想要端茶送水能直接见到剑君的机会可不容易,必须得提前打通关窍。
我可是看在你机灵识趣这一点上才特意提醒你,你若是再犹豫不决,这机会我可就给别人了,多得是人挤破头呢。”
不过这回他再没有收到软语相求,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温婉可亲的女子看着他手中的木牌,眸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像被冻住了。
紧接着视线一转,好似穿过他,投入了什么虚无一般,用一种满怀戏谑却又令人情不自禁从骨缝中透出痒意的声音慢吞吞说道:“混元剑君,这里有人要给你选道侣呢。”
楚摘星现在很生气, 她也的确该生气。
这简直就是一场不知从何处起头的滑稽戏,还从头到尾都把她这个主角给高高架起,让她直接成为荒诞的代名词。
不过这不是当前的重点。
当前的重点是孟随云没有再说话了。
楚摘星脑中记得明明白白,自从师姐说了那句令她战战兢兢的话之后, 师姐就没有再发出哪怕半个音节, 沉默到令她不寒而栗。
有鉴于此, 一直眼观鼻, 鼻观心的韩良和开始主动计算自己上场的概率。
服丧、致哀、守灵、摔盆、拄杖、入土, 没一样是轻省的活计。
这万一孟师伯来个沉默中的爆发,让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得提前做好准备, 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唉, 她这么“孝顺”也怪师傅, 要不是师傅您和孟师伯之间的事谁也掺和不了, 她至于干站在这想些有的没的么。
师傅您在那敲什么桌子, 审什么人啊?孟师伯都这样了, 您不是先该哄哄吗?
您往日里撒娇耍赖的本事呢?都伏低做小了那么多次, 不对,是师傅您对上孟师伯腰板子就没硬起来过, 那也不差这一回吧。
赶紧地把话说开和好啊, 不然现在我夹在其中可能受夹板气是小, 北武会出现问题是大啊。
能不能积极点!
是的,没错, 就是北武会。
得益于北武会日臻完善的情报系统,外人、甚至绝大部分核心下属, 最多都只能获知本会的实际操纵者是楚摘星,祝余的确拥有实权, 但也的确是被推到台前掩人耳目的。
只有韩良和这个少主君和部分管事的“股东”们知晓师傅的影子里还藏了一个孟师伯。
足以代表师傅本人,能够行使师傅在会中一切权力的特制印鉴,在孟师伯身上。
韩良和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那套特意为师傅打造,象征着权力的印鉴,从出炉之日算起,师傅到现在也就用了一回。
还得是需要把鉴章图样,统一下发给各下属机构详加记诵,以备鉴别认知的第一次。
打那以后韩良和就从没见过师傅沾手过那枚印,像是刚盖完就迫不及待丢给了孟师伯。
虽然这有当时的师傅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原因在内,那时候的师傅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断断续续加起来要睡上七八个时辰。
用师傅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让她这个睡神掌着这枚印就是浪费,除了误事啥也干不了。
但即便师傅如今已经大好了,韩良和私心里也时常“大逆不道”地认为,师傅就该把印鉴交给孟师伯。
师傅于剑道上天资绝纵,几乎可以称得上无人能够比肩,但对于其它事嘛,也就是那样了。
师傅向来是把她是由孟师伯带大,诸多本事皆由孟师伯亲授这句话挂在嘴边的。
然而以韩良和如今自身并不高明的眼光去看,作为被教授者的师傅不少事都只是得其形,而未能得其神。
师傅能识得天下灵材、灵药十之七八,还能把药性解释个八|九不离十,这是孟师伯教的不假。
但师傅炼丹的最好成绩呢,是在孟师伯炼丹的时候帮忙看着炉火,还时常被自封为九天十地·主人的第一控火参童沈宿嫌弃毛手毛脚,直恨不得把师傅从丹房中打出去。
孟师伯对于各种关系和变化极为敏感,拥有着同样负责掌握全局的祝余师叔深羡,却怎么也学不来的灵动手段和人心掌握。
好似无论多复杂的事和关系,孟师伯也只需轻巧拨弄几下,做出些微改变,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而师傅的水平据祝余师叔一次在酒后不经意的吐露,一城一地,就是极限。
如果再多,就必然要找他,或者那位早逝的陈师叔帮忙出主意。
也就对时局大势的把握师傅学得还不错,还能教教她。
过去孟师伯办事的桌案旁总会摆着一张躺椅,而师傅就正正好长在那张特别制作的躺椅上,准备随时睡过去。
所以韩良和比其它人还要了解多一点:孟师伯不仅在代替师傅处理诸般事务,与大千世界的信函沟通也是络绎不绝,大概率是在代小龙君远程指挥操作龙族事宜。
而就是这样的孟师伯,还能不停炼丹,并稳步提高自身水平。
在最近这两年也开始初步上手学习、处理各种杂事的韩良和眼中,这样的孟师伯不亚于神祇降世,和自家师傅的仗剑诛群魔,人过血浸地难分伯仲。
现如今北武会的架构和负责人已经初步形成,祝余师叔逐渐从以往那种既负责赚钱,又负责花钱的职能中淡出,一门心思扎入赚钱这种令他身心都感觉满足畅快的事业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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