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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帮着忙了,蛋花圆子羹不可以,汤团兴许可行。”
“你说到时候往汤团里面包不同的馅儿,馅儿里头添些药,算不算得上够新奇又够排面的菜?”
而且汤团寓意好,过年就是要团团圆圆的。
“言之有理,但汤团是白色,不够喜庆。”
“拿菜汁就能染红,还能染成绿色、蓝色和黄色。”有了思路,整个脉络瞬间清晰起来。
“到时候这当做糖水端上去,应当是够格了,还不显得整个筵席太腻歪。”
柳连鹊仔细想了想,问荇提得已经足够万全,看问荇解决掉一桩麻烦事,他也打心眼里为问荇高兴。
“醇香楼这次,兴许真能夺下迎春宴的承办权。”
“是,要是真能得到,我到时候就跟着去柳家,查探你肉身的事。”
“太冒险了。”柳连鹊面露不赞,“上次他们罚你彻夜跪祠堂,再有一次,也不知是何等刁难。”
问荇没告诉柳连鹊,其实上次去柳家,柳携鹰比他还要惨。
“柳家暂时动不了我,毕竟你我绑在一起,他们但凡还需要你,至少要留我性命。”问荇不在乎地笑道,“况且已经基本确定你肉身在何处,遇着机会不去,显得像我怕他们似得。”
“你向来谨慎。”
柳连鹊垂眸:“分明是在为我求险。”
“这话不完全对,为你也是为我,该求险的时候不能缩着头。”
“我果真劝不住你,你心里早有打算。”柳连鹊起身,将桌边的砚台摆放归位,提笔蘸墨。
“那既然要去,不如再帮我办件事。”
“夫郎请说。”
柳连鹊下笔不停:“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藏了银票,此事不假。”
“我的床下压着二十亩地地契,放在我自己改的暗匣里头,连跟随我多年的老仆也不知道。”
“这是我的私产,就在江安镇附近,但不在禾宁村,你兴许能拿去种。”
问荇抽了抽嘴角:“夫郎,我是真对你的私产没兴趣。”
柳连鹊之前和江安镇压根没联系,能拿出江安镇附近田地的地契,说明他只会在其他地方有更多私产。
他算不算是不经意窥探到了富少爷的家底?
“我知道,算我拜托你暂时替我打理。”柳连鹊写下个地址,随后旁边寥寥几笔,勾勒出他屋内床的轮廓,在右下方用朱笔画了个圈,圈边画上类似机关的符箓,再将其中几处圈起来。
“暗格的解法就是这般。”
“当时本想把地租出去,但还没来得及租就病重了,田地仍然是闲置状态。”
“你若是非要去柳家,就替我把这几亩地尽数取回。”他搁置下笔,平静看向问荇。
“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我,眼下我们都需要些实在的家底。”
“当然,性命要紧,做不到莫要强求,你务必全须全尾归来。”
问荇会心笑道:“好,我定会帮夫郎取回地契。”
他们性格大相径庭,可到底是同路人,都很清楚眼下问荇拥有的一切看似富足,实则极其容易被柳家拿捏。
柳连鹊是在帮着他慢慢将筹码挪到两人一方。
“我这次去见着你那个五叔了,他帮了我,还同我讲了很多你幼年时的事。”
说完正事,问荇起了逗柳连鹊的心思。
柳连鹊愣了下,露出些许羞赧:“少听些五叔的话,他说什么都看心情。”
“也是,他说你自小就古板,喜欢端着不知变通,我看压根不是如此,他肯定在瞎说。”问荇托着腮,拿过桌上柳连鹊刚用过的笔,在宣纸上画着画。
一个抱着书的小人,虽然画得略有抽象,但能勉强看出轮廓来。
“如果只是说我古板,他倒说得对。”柳连鹊唇角微勾,不着痕迹将宣纸翻了个面,不让自己看到问荇的“大作”。
“恐怕他也被我幼年时那模样烦着了。”
他总爱劝着别人学习,尤其是和他处境相仿的庶子、哥儿。因为他很清楚若是没有自己那点才智,母亲压根不会重视他。
往后岁数越大,这毛病反倒成了他的习惯,赶都赶不走。
柳连鹊很清楚有时候这般啰嗦招人烦,但也还是改不掉。
遇着问荇,他才慢慢改掉了。
虽然问荇总是副拖拉模样,但实际上不会对他总是念叨的看书认字不耐烦,哪怕不乐意,也会寻些靠谱的理由过来。他自己也舍不得看问荇为难。
更重要的是,他愈发清醒地意识到试图掰正别人的选择,自以为是地去劝别人做什么,到头来只能气着自己。
他温柔地看着问荇,目光隐约带着缱倦。
多留心放在心上的人,比什么都要紧。
“问荇,多谢。”
“谢我做什么。”
柳连鹊这声谢多少有些空穴来风,但问荇还是下意识应下。
“你别觉得自己古板,要我看那些说你古板的除了你五叔,个个都比你古板得多。”
整个柳家从内到外透露出种冗杂、守旧又刻板的沉闷气场,柳携鹰看似离经叛道,实际上那份高高在上又顽固的傲慢,简直是镌刻在了骨子里头。
反倒是性子宽容和善的柳连鹊貌似成了受害者,实际上陋习能够侵扰的不过是他性格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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