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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余光看向冲出来的男人,不知怎么称呼更好。

男人衣着华贵,腰间别了银扣,手上还戴着个玉扳指。

瞧着是富家子弟,可衣品不敢恭维,行为举止还似市井顽徒。

“别谢他了。”问荇压低声音同朱聪道。

差点被驴蹄子伺候,他没心情替这纨绔瞒事。

“毕竟要不是他,驴子压根就不会脱缰。”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如果有进宝吓猛兽牲畜的本事,肯定能把驴轻松制服。

进宝:大人,你这么想我是吧……

囚于过去

朱聪看向眼前的华服公子,慢慢地回过神来。

他嘴角扯了扯,既笑不出来,又碍于他的绣金袖口太过明晃晃,也不好直接破口骂。

幸亏富家公子哥还有些羞惭心,那张脸上表情扭曲了下,别扭地道了声抱歉。

“是,我做的事我自然认。”

他显然就是在家里被惯着久了,道歉都别别扭扭,梗着个脖子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虚。

“不是替你们把驴子栓住了吗……”

问荇不语。

要是没眼前的纨绔再次吓驴子,恐怕他俩动作还能再快点。

“总,总之这事是我的错!”

他不自在地脚尖点着地,从腰间随意掏出来些碎银:“喏,这些够不够?”

朱聪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就给银子了?

“今天就剩下这么点了,要是不够,可以明天去徐府拿。”

徐云起皱了皱眉,终于下了决心。

他就知道吓到驴子一两银子还不够,可惜兄长嫌他乱花最近管着他钱,拿的那点全给酒肆了,身上只剩下这些。

若是再去拿身上玉珠子金坠子抵钱,回去又得被兄长念叨不争气。

一想到明早这两个小商贩上徐府告状他哥会是什么模样,徐云起就止不住地头大。

朱聪慌忙回过神。

其实也没人出事,哪能值一两银子,他家卖豆腐毛利要挣一两得好久,手上的碎银捏着烫手。

“拿吧。”

“多谢徐公子。”问荇不卑不亢一拱手。

眼前的公子哥虽然毛手毛脚行为莽撞,但好歹有些良心在。

白送的银子不拿白不拿,更何况但凡他刚刚不在,朱聪身上多少要挂点彩。

“多,多谢徐公子。”

朱聪愣愣地接过银子,脑袋晕乎乎的,大落大起来得太突然,就像天上掉了馅饼一样。

徐云起松了口气。

看来是不打算上他家追究了。

他这才仔细看眼前两人,年纪大的那个瞧着陌生,可年岁小的这个青年,他总觉得有些眼熟。

“喂,我们在哪见过吗?”他仔仔细细打量着问荇,眼中露出疑惑。

“我不认得公子。”

问荇客气又疏离:“许是您这般贵人遇到的人太多,记岔了。”

“你瞧着不是读书人,怎么说话和那群酸书生一样。”徐云起撇了撇嘴,顿时没了探究的兴趣。

“我走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啊!”

他打量着两人,振振有词:“你们可看好了,我赔钱了,不能计较。”

这是哪个地主富商家的傻儿子?

问荇好笑:“好,但公子下回别在街边打马了,实在危险。”

徐云起匆匆嗯声,快步飞奔消失在夜色里,腰间环佩叮当。

“是哪家的少爷?”

问荇瞧着他腰间悬挂的玉坠,水头极好。

不知是哪家少爷出门不带家仆,自己打马遛街闹事。

“等等,他刚刚说是徐家?”朱聪回过神来。

“我知道他是谁了,是徐家那位二少爷!”

“我倒是没听说过徐家,不过他家家底应当很殷实吧。”

否则也养不出二十好几对银钱毫无概念的二世祖。

“当然殷实!”

“镇子里也没几家比徐家有钱的,虽然和柳家比不来,但生意做得也很大。”

朱聪啧啧:“徐二少据说早年上京习武去了,最近才回来,要是是大少爷和三少爷,我刚刚就该认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少爷和三少爷性子都很规矩,也干不出在街边骑马胡闹的事。”

“既然好说话,那我们明早问他家里人去要银子?”问荇开玩笑道,“进京习武,回来这么不规矩。”

“不行。”朱聪连连摇头,“他都给了一两多银子了,我就算穷,也不能仗着徐家客气去赖上他们。”

“拿到的一两银子也该分你半两,要是没你,我怕是早就挨驴踢了。”朱聪还有些后怕。

问荇倒不差半两银子,他想了个更两全的法子。

他故作为难:“银子我拿着烫手,还是算了。”

“这样,你要真想谢我,就让我这几天住在你家的钱免了,然后挑些好点的豆子让我带回去当种子,这样如何?”

“豆子和银子怎么能一个价?”朱聪不赞同。

“就当交个朋友,下次我来县里,你们还给我留个住处。”

问荇有预感,往后他还要来漓县很多次,有个信得过的朋友非常必要。

朱聪勉强同意了,回到家后和他爹添油加醋讲了问荇的功劳,听得老人家心惊胆战又极其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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