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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呈书发现方施琅又在躲他,这让他不禁怀疑初雪那天自己是否真的有表白成功。
想找个人问问,但方施琅那天晚上说要保密,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俩在一起的事情。以“我有一个朋友”这样的话术去咨询情感问题又太过愚蠢,傅呈书做不来。
最好的办法是直接问方施琅,可她在躲他,傅呈书完全找不到机会。
是后悔了吗?
放学路上,傅呈书在跟方施琅的聊天框里删删打打,犹豫着要不要把精心编辑好的消息发过去。
他想告诉方施琅,如果现在后悔的话可以直接告诉他不用担心友谊破灭,当不成情侣还可以继续当朋友。
即使傅呈书觉得这些话全都是狗屁,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之所以决定表白就是想打破如今的僵局,要是一直这样互不联系下去的话,那他当时干嘛要告白,继续当朋友还能见面说两句话呢。
消息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傅呈书看到了后边不远处方家的车。元旦过后方施琅上下学都由司机接送,在她家门口等着的话应该能见上面。
在学校没法聊,在家总能聊了吧。
傅呈书在方家门口下车,刚站立没多久,方家的车就紧随而至。
车门没立马打开,傅呈书知道方施琅已经看见了自己,此刻说不定正头脑风暴思考要怎样才能躲过他。
事实确实如此,方施琅从前窗瞧见傅呈书时,心里就想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直接回家,不用在门口跟他寒暄。
那天晚上,方施琅一闭上眼就开始后悔了。
太鲁莽太尴尬了,她怎么能说出那么羞耻的话。
还现在才知道,她知道个鬼啊。当时绝对是被美色蛊惑了,后果就是夜里难以安眠,醒来后没法面对傅呈书。
方施琅都忘记了那天是怎么结束的,过去好几天了,傅呈书的外套依旧在她房间里放着。
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方施琅被脱口而出的心里话推到悬崖边上,势必要在最近将关系彻底理清。不过当务之急是把外套还给对方,一直放在房间里的话迟早会被阿姨发现。
方施琅没有像傅呈书预料里的那样对他视而不见,相反,她下车后还主动打了招呼说上次他借她的外套在房间里,让他上来拿走。
如果忽略掉她全程都没放到傅呈书身上的视线的话,看起来还挺自然坦荡的。
傅呈书不知道她是单纯让自己上楼拿外套,还是意识到了这种避而不见的做法并不能使得他俩之间的关系进度条有所变化,故而想找个地方跟他好好聊聊。
他觉得是前者,所以在跟着方施琅上楼后并没有进房间。
坦白说,他很想进去探索房间的每个角落。
毕竟这是方施琅待了十几年的房间,处处都有她生活的痕迹。
桌面上的平板在放什么电视剧,书架上摆了哪些漫画书,床头柜上是否会有相框,相框里装着的照片又是哪张……这些是普通朋友难以知晓的事情,傅呈书很好奇。
他想以男朋友的身份进入这间卧室,进入她的生活。
想让方施琅在睡前跟他打视频电话说晚安,想将两人的合照摆在她的床头柜上,想知道方施琅睡觉时喜欢侧睡还是平躺,想这间卧室里有他的痕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傅呈书是方施琅的男朋友。
这些念头在方施琅喊他进来时全都消散了,傅呈书乖乖进门。
在见到自己的外套挂在椅背上后,心底腾升的愉悦几乎快要将他淹没,所有肮脏的不好的想法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是方施琅让他进来的,他的外套在她房间里。
在满是方施琅痕迹的屋子里,出现了他的外套。
傅呈书原谅了这几天方施琅把他当透明人的行为,因为她并没有把这件外套扔到洗衣房或者其他什么地方,而是留在了她的房间里。外套也算他的痕迹不是么。
门虚掩着,方施琅将外套拾起递给他。
白皙的手被冲锋衣盖住大半,傅呈书在不碰到她手的情况下接过,“谢谢。”
“是我谢你才对。”方施琅摸摸鼻子,主动提道:“那天,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
她的声音像窗外的风一样轻,傅呈书心底刚燃起的烛火被瞬间熄灭。
即使做好了方施琅会后悔的心理准备,也想好了如果她提出要忘掉那天事情,自己该如何回答才能在维持体面的同时保住这段朋友关系。
可真当这个时刻到来时,傅呈书的心情沉重得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力气垂眸藏住眼底的失落不让方施琅看到。
哪怕失落难受得要死,也得她信服自己的释怀,否则朋友就没法当了。
为什么会突然后悔呢?
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明明都是他,那些话又那么真挚,方施琅没必要在这上面骗他。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后悔呢?
傅呈书难受得快要死掉了。想任性一次转身离开,看见站在他面前的方施琅后又放弃了。
要不干脆就这样死掉算了,死在方施琅面前,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他。眨个眼的功夫又觉得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她只是不喜欢他而已,并没有犯任何错。
“那天你说了什么吗?”
傅呈书再开口时声音已变得沙哑,说话像是在哭,哭声只有自己能听到。
这么些年来已经让傅呈书养成了习惯,没法不让方施琅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方施琅想要的他都会让她得到。
她想让他忘记那天,他就如她所愿。
“啊?”方施琅的态度有些奇怪,她很惊讶,甚至有点着急,“你没听到吗那天的话?”
“你不想让我听到的话,那我就没听到。”
“怎么可能不想让你听到啊,我很努力才说出来的好不好!你不准没听到!”
傅呈书猛地抬起眼,方施琅急得脸都红了。
“虽然很尴尬很羞耻,但那也是我好不容易才说出的话,你怎么能没听到啊。我还因为这个纠结了这么多天,你要是没听到的话算什么啊。”
傅呈书忍不住向她靠近,攥紧了手里的外套。
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后悔了。”
“是后悔了啊。”方施琅闷声道:“那些话也太羞耻了,再给我个机会绝对能说得更好。”
上学的时候,方施琅都会把头发扎起。
她没留刘海,蹙眉时会格外显眼。眉心皱成一团,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平。
傅呈书内心的哭声归为平静。爱真是太奇怪了,方施琅一句话就能让他的情绪快速转变,甚至能带着笑意说:“是吗,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吧。”
话是那么说,真让方施琅重新告白的话她还真说不出。大脑再次宕机,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后无奈承认道:“不知道说什么。”
“说你想说的。”傅呈书不着痕迹地靠近。
方施琅:“……说不出。”
“没关系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方佩兰基本上不到晚上八点回不了家,住家阿姨一般也不会上楼。
在这间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里,方施琅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此刻除了傅呈书没有人会知道。
方施琅说不出口就是因为那些话不好意思让他听到,所以她保持沉默。
傅呈书其实很讨厌沉默,什么都不说只会让事态陷入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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