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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江篱看了忍不住噗嗤笑了声,邓崇闻声问道:“看什么呢,那么好笑?”
“没什么,一张好玩的图片而已。”
他应了声,扯开话题问起第二天的比赛,手指头按在照片上,弹出了操作界面。
他犹豫几秒,最后选择了保存,万一……能卖钱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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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周日,厉江篱一大早从值班房的床上爬起来,窸窣的被褥声惊醒了睡上铺的小郑和小方。
“师兄,你怎么起这么早?”
“是有事吗,要不要我们帮忙?”
厉江篱一边套白大褂,一边低声道:“不用,我去查个房,一会儿得早点走,技能比赛那边要签到。”
小郑想起来了,“诶,师兄,比赛我们能去看么?”
“欢迎啊,最好把你休息的师弟师妹都叫来,这东西多看看不是坏事。”厉江篱道。
小方就说:“医务科好像发了通知,有线上观看链接,让我们去打卡。”
“都行,多看看没坏处,我们犯的错,你们就要记住,以后别犯。”厉江篱拉开门,走之前还说了句,“一会儿我让人送早餐过来,你们吃了再回去。”
他的脚步声在病区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值班护士推着换药车去给病人量血压和体温的动静。
“厉医生早。”
“早,辛苦了。”
彼此问候一声,在走廊上擦肩而过,头顶悬挂的电子钟跳跃着红色的数字,新的一天就此开始。
“我今天送半天外卖,中午我就回来,下午和晚上备菜。”严晴舒对杜清数着指头道。
她们正在去找孟沩的路上,按照台本安排,她们要去看孟沩,对她睡帐篷的环境表示哇这太惨了不行要不还是跟我们挤挤吧,然后仨人吧啦吧啦一顿商量,最后说出剧组的安排。
虽然明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已经被提前安排好了,但严晴舒看到孟沩坐在帐篷门口头发乱蓬蓬的样子,还是真情实感地惊呼出一声来。
“怎么了这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啊?”
“这里好多蚂蚁,我被蚂蚁咬醒的。”孟沩一脸泫然欲泣,伸出胳膊给她们看。
白皙纤细的胳膊上一片红点点特别明显,别说是女艺人,就是普通女孩子看到都会觉得恼火。
“怎么会有蚂蚁啊?这帐篷这么差劲吗?”杜清一边问,一边拉开她,探头进去检查帐篷。
但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猜测可能是孟沩扎帐篷的地方选得不对。
孟沩还在同严晴舒抱怨:“我真的好不习惯这种感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睡帐篷,说话的人都没有,手机还没电了,好冷清好吓人呜呜呜。”
严晴舒连连点头,“我懂我懂,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露营就是要人多才好。”
这会儿倒是不需要刻意表演了,严晴舒和杜清是真的发自内心地觉得,睡帐篷不是什么好事儿。
仨人赶紧收了东西回别墅,孟沩去找充电器充电,一直不停地抓挠胳膊上被蚂蚁叮咬的地方,严晴舒从药箱找了支软膏拿给她,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都是有台本安排的,很快这一段就录完了,仨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孟沩被蚂蚁咬了这件事其实发生得很好,最起码它让每个人的行为都更加合理,孟沩被骂公主病和严晴舒杜清被说圣母的概率都大大减小。
厉江篱参加的比赛全称叫“淮生杯第十五届外科青年医师技能大赛”,今天是初赛,印着赞助商爸爸淮生医药的标志的旗子随处可见,连打分席的椅子的靠枕都印着有品牌吉祥物,是个q版的胶囊小人。
他摸着下巴看了会儿,忍不住跟一起参加比赛的邓崇和江烁鑫说:“你们说,奖品会有什么?不会是淮生医药的健康大礼包吧?”
江烁鑫看他一眼,好奇道:“怎么,你不喜欢?”
“喜不喜欢一回事,关键是,我家药很多,用不上啊。”厉江篱继续摸下巴,“要真是健康大礼包,我就只能在交易网站上出二手了。”
邓崇撇他一眼,嘴唇一动不动,但声音却很清晰:“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着卖奖品,保证能拿奖了?”
厉江篱拍拍他肩膀:“我们这不是有大师兄你么。”
邓崇轻哼一声,让他待会儿专心点,别打了自己的脸。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厉江篱顺利地进了个人组复赛,三人组顺利入围团体赛复赛,复赛和决赛时间定在下一周的周六。
厉江篱抱怨道:“下个周日又是我值班,这不等于我连着两个星期都没得休息么。”
“行啦,别抱怨了,走,请你们喝茶去。”邓崇一手推一个地往前走。
说是喝茶,其实就是去吃点心,周末的下午,茶餐厅人不少,厉江篱要了杯冻奶茶,又要了份火腿三文治,邓崇说来都来了,就多点几个吧,最后要了七八道点心。
仨人平时上班忙得团团转,为没时间闲聊太多,江烁鑫值班日跟他们又是错开的,他对班的上级是刘之裕,跟厉江篱和邓崇的交流就更少了。
难得坐在一起还不用说工作,仨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就直奔各种八卦上去了。
先是邓崇说:“昨天老刘手术那会儿,骨一科有一台车祸的急诊手术,病人恶性高热,江篱你听说没有?”
厉江篱夹了个虾饺,摇摇头,“没听说啊,怎么回事?人救回来没?”
“就是车祸,盆骨骨折,手术做到一半突然就体温升到39,心率加快,二氧化碳分压也上升,救回来了吧,咱们医院不是备着有丹曲洛林么。”
恶性高热是一种麻醉药过敏现象,也是一种遗传性疾病,一旦出现就是九死一生,不仅是病人的噩梦,也是所有医生的噩梦。
丹曲洛林是针对恶性高热的特效药,一小瓶就要两万,有效期一年,全国也就几家顶级三甲备着有,一般医院遇到有恶性高热的病人,就立刻跟这几家医院申请,然后让直升机送来,但怎么说呢……常常会来不及,直升飞机过来就费半天功夫了,再送过去,路上耽误那么长时间,送到以后可能已经延误时机了。
一附院倒是备着有,因为以前出现过恶性高热的病例。厉江篱实习时在肝胆外科轮转,第一次上手术就碰上了恶性高热,那时候什么也不懂,整个人傻在一旁看主任们处理病人。
直到主刀的主任吼他,哎呀你别站在这儿啊!快去药剂科拿丹曲洛林!
两万块啊,那么一小瓶一点点的药,他拿在手里都觉得抖,不停地一路跑回手术室,感觉手里攥的不是药,是一个人的命。
从此以后,厉江篱对这个药印象特别深,属于是他觉得自己就算老年痴呆了也不会忘记的药,毕竟那个场面实在太吓人了。
邓崇继续道:“也是幸亏在我们医院,要是在其他医院,就只能用冰盐水冰袋这些来延缓死亡了。”
江烁鑫老家是在北方一个小城市的农村,母亲前个月才做了关节置换手术,就在本院做的。
“所以我毕业的时候就说我再苦再难,绝对不回老家去,老家是安逸,可是很多东西都跟不上啊,医疗条件教育资源,就说我妈这膝盖,要不是在本院的,想排手术还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去,也不知道哪个医生好。”
邓崇听了道:“有得有失吧,反正上有老下有小的,不管在哪儿都是最累的一拨人。”
江烁鑫点点头,笑着摇头叹气,看一眼认真吃虾饺的厉江篱,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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