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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
作者:独惆
文案:
“我要死了,梁宴不知道。”
承德十三年,我死了。
我死的时候没什么遗憾,所以魂魄一离体,我就马不停蹄的想去投胎。
神明拦住了不懂轮回规矩的我,扬翻了我的孟婆汤,一脚把我踹回了凡间。
神说有人在世间用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给我燃了一盏长命灯,灯不灭我魂魄不散,入不了轮回。
“想投胎,那你就去吹灭那盏灯。”
吹你妈,我都是个魂魄了我咋吹!
我从故友家飘到熟人家,又从熟人家飘到同僚家,给大大小小的七大姑八大姨全托了梦,最后在我死对头床前把他吓了个半死,都没找到那盏灯。
没辙,我只能闲来无事飘到皇宫里瞎晃悠,准备去藏书阁找找这玄幻玩意儿。
可我看到了件更玄幻的事,吓得我差点当场诈尸——无时无刻不想让我死的狗皇帝,竟然抱着我的碑大哭?!
我立马狂挥衣袖,刮起一阵鬼风,让他的头狠狠撞到碑上,骂道:“晦气!”
……
一个关于狗皇帝掐着我的脖子说要我死,却又低头来亲我的故事。
“他不是想吻我,他是想咬死我。”
疯批皇帝攻x心机深沉受
本文又名《我养的狼狗咬死了我》《宰辅大人想投胎》
食用提醒:本文【古耽】但【架空】哈,感谢每一个点进来观看的小可爱!
标签:强强,虐恋,古代,架空,玄幻
我死了
事情说来有些奇怪。
我现在蹲在地上,看着仆人们哭天喊地的去抬院子里的那具尸体。
我的尸体。
旁边的小鬼扯着我的衣带嘻嘻哈哈地玩,我懒得管,只是盯着那具被悲伤过度的管家抬得七扭八歪的我的肉身,一脸的忿忿不平。
亏我死的这么别出心裁!还特地挑了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让血流在白地里,红装素裹地仰面倒在雪里,死的壮丽又俊美。
结果就这么被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头耷拉在一边,血糊的到处都是,既骇人又丑!
妈的,能不能让我重死一回!
承德十三年,我死了。
死在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里,眼里落了一层的凉风。
我死的时候没什么遗憾,所以魂魄一离体,我就马不停蹄的想去投胎。
谁知道临到奈何桥了,神明突然从天而降拦住了我,一巴掌扬翻了我的孟婆汤,怒气冲冲地对我翻了个白眼,说有人在世间用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给我燃了一盏长命灯,灯不灭我魂魄不散,入不了轮回。
“想投胎,那你就去吹灭那盏灯。”
说完这句话,他就毫不留情地一脚把我踹回了凡间。
我带着神的这句话睁开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尸体,躺在雪里,遍地的血像红妆,点在白皑皑的地里和我死前穿的那件青衫上。
“死的还挺好看。”
我这样想,幸好我选择了自裁,好歹保全了自己文人风骨的气概和天下宰辅的盛名。
要是死在梁宴手里,他一定会把我抽筋拔骨,让我声名狼藉满怀绝望的死去。
幸好梁宴是个爱面子的皇帝,不然我还要担心他把我的尸体大卸八块,派人掘我的坟让我不得安寝。
梁宴恨我入骨。
我知道。
就像我恨他那样。
老实说,那个踹我的神再晚走几秒我都得撸起袖子跟他好好理论理论。好歹我也是堂堂梁朝的当国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说是生前。但就算我刚刚成了鬼,那也不能给我这么句语意不详的话,就不让我赶去投胎了吧!成何体统!
旁边玩着我的衣带咧着嘴傻笑的小鬼,挠了挠他根本没几根的头发,问我:“那你上面那个一人是谁?”
鬼就是不会说人话。
我睨了那小鬼一眼,一把把衣带从他手里扯回来。半大的孩子没了玩具,就算是死了也跟活的时候一样,撇着嘴委屈,憋着一眼汪的水准备哭。
我没打算哄他。谁让他不会问问题,一下子就问到我生平最讨厌的狗东西身上去。
梁宴就是那一人之下。
我叫沈弃,是梁朝的当国宰辅,梁宴是当朝陛下,是我一手扶持上去的皇帝。
也是条疯狗。
人前梁宴笑着叫我“沈卿”,我弯着腰毕恭毕敬地唤他“陛下”,展足了君臣情。
人后他把我压在龙椅上,死死按着我握着匕首的手,噙着阴冷的笑,骂我:“逆贼。
我衣冠散乱,举着锋利的匕首用足了力往上抬手,直到尖刀划破梁宴侧颈,殷红的血蕴到刀刃里。
梁宴顺着流下来的血低头咬破我的下唇,血肉模糊成一片。
我和梁宴都十分清楚,
他不是想吻我,他是想咬死我。
这样的场景几乎发生在我和梁宴相处的每一天。以至于到后来只要我一拿刀,梁宴就知道我会往他身上哪个地方捅,而梁宴只要一抬手,我就知道这狗东西又想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晦气玩意儿!”我骂道。最后看了一眼我那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尸体,一脸嫌弃地别过了头,顺带把那蹲在地上干嚎了半天也哭不出来的小鬼提溜起来。
“走,跟我找那该死的破灯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了不起的,用自己的寿命让我投不了胎。”
关于这个破灯,我心里其实有几个人选。长命灯嘛,一听就是至亲至爱之人才会点了供奉起来的。我这一生位高权重,亲朋好友却实在没有多少,以前佳节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许孤独,这会儿死了,只觉得省事,反正来来回回也就这几个人,找盏灯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现在将军府的女主人,沈谊,我的义妹。
死了就是死了
沈谊是我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弃婴,从小就与我相依为命。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血亲还要信任彼此。
“这傻丫头。”我叹了口气,拿寿命为代价给我点长命灯这种事,估计也就只有她做得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刚和小鬼飘出院子,迎面就撞上了听闻噩耗急忙赶来的将军一家。
沈谊还没进院子,人就已经哭的梨花带雨了,扶着她相公的手站在门口,看着相府门口匆忙挂起来的白幡,依旧不敢相信:“阿哥他真的……真的走了吗?怎么会呢?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有孕了,将军,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啊……”
江道那个平时在我面前横眉冷对跟头倔驴一样的人,对沈谊到是柔情,急忙环住她的腰帮她稳住身形,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忍,嘴里劝慰道:“夫人当心身子,宰辅大人一定也不想看见你为他如此伤心的模样。”
他说着,还抬头看了一眼院内的白幡,眼神里满是惋惜。
啧。真不愧是忠实皇帝党,这演戏的本领炉火纯青的跟梁宴简直如出一辙。但凡我还活着,都要忍不住给他一巴掌,翻着白眼骂他:“装什么装!”
我这么一个把持朝野多年掣肘皇帝的人死了,他怕是晚上就要进宫跟高兴的睡不着觉的梁宴一起放鞭炮。当年我就说沈谊瞎了眼,那么多王公贵族,偏偏挑中这么一个被梁宴一手提拔起来的白丁。要不是看他这些年对沈谊不错,我死之前非得把他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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