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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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杂鱼，现在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就没必要忏悔了。现在那我们全神贯注，必须拖延时间，至少要撑到他彻底恢复……”

“恢复？”

就在此刻，不远处赫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费舍尔挑了挑眉，回头看向身后的夹缝空间，却见下方那篡生已然落到了赫翁的身边，不仅是祂，还有纷乱的导向与潘多拉的虚影，

“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

桃公和阿什莉的身体都微微一僵，她们心知肚明，哪怕达拉斯贡的权柄还在，她们还能支撑不被杀掉，可要是祂们铁了心要杀死达拉斯贡，她们还真拦不住。

费舍尔只是闭目，争取哪怕多一秒稳定体内被篡生化身唤醒的失控混乱。

而赫翁刚刚准备动身去上方将达拉斯贡给解决，变故却忽而发生。

却见那化作巨蟒的篡生口中不断颤动着，滴落下了一滴滴猩红的血液，那并不是祂的血，而是费舍尔的血肉……

祂将那血肉全部都吞下了肚子，随后整个化身的身躯都止不住地颤动了起来，发出了令人胆寒的低鸣，

“这……这是……这是什么……”

祂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好像维持不住自己的形状那样可怖。可即使如此，篡生的语气却还是带起了一抹哪怕是人类也可分辨的兴奋。

“……理解了……我理解了一切……原来这个世界有你这样宝贵的东西，怪不得……怪不得传说中的阿赞罗斯和海洋都会展现出自己的踪迹……原来全部都是因为你……什么清算、什么灭亡……那些都是假的……”

“什么？”

桃公和阿什莉微微一愣，而就连篡生身边的赫翁都没料到篡生会说这些话，祂沉吟了片刻，身后的肮脏羽翼不知不觉地伸展而出，但篡生却依旧在自言自语，看起来哪怕是神祇，尝到费舍尔的血肉对祂而言依旧冲击不小，

“我感受到了，那种能将冲突的权柄收纳的宝贵性质……那种能将万物奥秘显形的伟力……在你的眼里，这个宇宙是什么模样的？告诉我……你看到过什么？这种能容纳其他权柄的性质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篡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费舍尔，可就在祂颤抖着朝费舍尔挪步的时候，身后的赫翁却忽而晦涩地开了口，

“能容纳更多的权柄？”

“赫翁……你以为他那种古怪的性质是他身体附带的……不，他的身体是为了包裹那性质而被创造的……所以刚刚撕咬他时我篡改不了他的性质，但我吞噬到了他的一部分性质……只有一点点……而且还在我的体内不断消散……只有他才能容纳，只有在他身上才能存在……那种性质就是他，他就是那种性质……”

篡生地转过了头来，幽幽地开口说道，

“他是一个没有【质量】的权柄，能容纳这世间的一切权柄，赫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赫翁微微一怔，祂忽而明白了为什么阿赞罗斯和海洋会现身了。

往小了来说，神祇们从诞生开始所具有的性质便是固定的，这意味着祂们天生拥有什么权柄是无法改变的。有一些更强大的横亘星河的神祇能拥有多于一的权柄，例如拉玛斯提亚就是如此。

而有了这个家伙的性质，神祇们就能吞噬其他神祇的性质，让自己的权柄数量发生变化。

往大了说，宇宙的性质本身也是一种权柄，那是凌驾于一切权柄的【默认法则】，无论多么强大的神祇所拥有的性质也不过是对它的扭曲和一定程度上的改变，但茫茫星河宽阔到哪怕是神祇们也无法衡量，如赫翁所说的那样，宇宙对祂们而言依旧是一条未知、漆黑、看不见尽头的路。

而有了这个家伙的性质，神祇们甚至可以尝试使得宇宙本身的权柄显形，宇宙的一切奥秘即将通过眼前人的性质向神祇们展开……

可明明是这样一样宝贵的性质，他却始终生活在为拉玛斯提亚祂们这群白痴所构造的虚幻规则之中，甚至连真正广阔的界域都未曾见识过。

天才……

天才……

拉玛斯提亚这几位，真的是天才！

赫翁颤抖得不能自已，在祂看来，拉玛斯提亚祂们就像是拿着神祇降下用来创世的天火来烤自己屁股的狒狒，除了能把祂们自己的屁股烤红没有半点用处！

“你确定如你所说？”

“……把我吃了，你便会知晓一切。”

赫翁沉吟片刻，在已经彻底傻眼了的费舍尔众人的目睹之下，祂忽而猛地伸出了自己的触手，在祂化身张开如深渊一样肮脏的幽暗空间之后，篡生的化身便被祂死死拽住拖入了自己的身体内。

权柄的直接力量会互相排斥，除非是天生所拥有的复数权柄，否则都会如此，这是权柄的性质，也是为何补完手册不能阅读多于一本的缘故。

祂们都是各自神祇的直接化身，此刻吞噬完彼此原本应该产生排斥引发湮灭，可赫翁挣扎了片刻，整个巨大的躯体竟然诡异地稳定下来了。

不止稳定下来了，还诡异地开始上下蠕动起来，看起来和篡生的力量非常像……

祂的化身，将篡生化身的力量给吞噬了！

原本身体还在失控变形的费舍尔忽而恢复如常，篡生的力量忽而断开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他捂着自己脑袋坐了起来，看向身边的桃公和阿什莉，刚疑惑为何那些化身没进攻她们反而让他恢复如常，而她们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头雾水，只是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着费舍尔。

费舍尔扫了她们一眼随后站起身子来，疑惑地问道，

“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那边突然就……”

“那边？”

费舍尔连忙抬眸看向下方，却见篡生的化身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不断颤抖着、蠕动着的赫翁，祂那巨大的眼睛快速眨动着，那晦涩的声音如野兽般“嗬嗬”地响动，眼瞳也迸发出了金色的光彩，

“你们……输定了……”

费舍尔皱起了眉头，看着下方那不断扭曲的赫翁，而在祂的身后，一团金色绳结的纷乱导向也疑惑地看向赫翁，却被从那眼珠中陡然生出的一只不知是何种族的巨手给攥住了身体。

“呜呜呜～”

纷乱的导向瞬间焦急忙慌地发出了一连串空灵的声音，所有人都听不懂，只能眼睁睁看着赫翁的眼珠再度打开，化作了深渊，将之吞入了腹中。

两个神祇化身被吞噬，赫翁的身体再度扭曲了起来。

三个权柄的力量在此刻于赫翁化身体内纠缠、碰撞，又诡异地在某种性质的驱使下合而为一……

“轰！！”

一股极端恐怖的力量在下方绽放开来，费舍尔伸手挡在了前方，一头黑发被吹得狂乱，而夹缝内的气泡更是直接被吹得四处破碎……

“咔咔咔！”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骇感于那赫翁的化身之中爆发，桃公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那是……律法……在达拉斯贡的权柄压制下还能形成律法？”

“什么意思，桃公？

阿什莉看着下方还不解其意，倒是费舍尔的眉头越皱越深，

“赫翁知道达拉斯贡的夹缝会无意识地排斥方外的混乱力量，所以祂们的力量才一直被压制。但现在，祂集合了篡生和纷乱的导向的力量，竟然另辟蹊径，模拟出了这个世界内半神的奇观，律法……一种权柄的雏形，这样，就不会被达拉斯贡的权柄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