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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这唤你的声音不若平时沉稳,染上了些许惊诧与怜惜。
听见熟悉的声线,你下意识回头,竟是君吾。
君吾意料之外的到访让你感到讶异,不待他伸手扶起你,你赶紧自己站起身拍拍衣裙,「你怎麽下来了?」
君吾一边开口、一边细致地替你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衫,「你已数月没回,方才得空,便想着下来看看你在南方的情况。」
他一袭简便的白se长袍,头发全都往上梳起束冠,俊美的脸上虽未有太大的表情,可薄唇却抿着,你能感觉到君吾略有不悦。
怎他一下来寻你就刚好撞见这般混乱的场面?你内心有些苦恼,不过表面仍是微笑地轻挠君吾手掌,用眼神向他示意自己没事。
另一头,那位中年村民还在宽慰方远,待他情绪较稳定後,村长赶紧对你摆手,让你与他老人家一同出屋。
你与君吾随着村长走出门去,就见那位老者立即转过来弯身向你赔罪,「阿止姑娘,真是对不住啊,阿远唉,那孩子只是太珍惜元儿,一时间接受不了,他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明白。」你连忙上前扶起村长,「只是她身後事得赶紧处理,您知道,拖不得的。」
一直以来配合你对抗鼠疫的老者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这些我会处理的。」
你朝老者浅浅弯身,「感谢今日村长与何叔的协助。」而後叮咛道,「虽说你们面上有系绢布,可毕竟与病患家里人接触了,回去还是得留心些。」
村长摆摆手道,「我与老何独自一人住,倒是不怕传染他人。」也正因为他们各自家中无人,才敢偶尔串门协助。
你微笑却又带些认真地提醒,「就是家里无人,才叫人担心,定要对自己的身t状况警觉些。」
村长点点头,「姑娘说的也是。」而後他抬头看着站在你身旁的君吾,适才瞧你与其颇为亲近,他不由得好奇这位气宇不凡男人的身分,「阿止姑娘,这位是?」
你看向君吾,而他也刚好望向你。
你羞怯地浅笑,轻轻地挽住君吾的手,「这是我夫君。」
老者似乎有些吃惊,数个月以来只见你独自一人留在这为大家医病、也未听你提起过家中事,没曾想你竟已为人妇。可看着你与君吾二人,不论相貌或是气质都很登对,也是一双才子佳人。
与村长道别後,你将君吾带回自己在村中的住处。
那是独间的民居矮房,没有院落,配置十分简单,幸而你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能有个遮风避雨处就很感激了。且当初若不是热心的村长替你张罗,你在协助人们对抗鼠疫前,怕是得为住宿先愁一番。
君吾在踏入屋内时,有gu淡淡、怡人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他眼神环顾四周,发现你生活用品并不多,反倒是有许多制药的器具。
「你此番下界众人可知?」你将桌上的茶壶提起,斟了杯水给君吾。
君吾微笑地接过茶水,「不知。天庭的要务处理已告一段落,这段期间你我只有通灵,见你许久未回,便私下来看看情况,也看看你。」他大手轻拍凳子,示意你坐在他旁边,「所以不能久留,明早我便要回去了。」
君吾在百忙之中仍是ch0u空来看你,让你感受到安心与温暖,坐在君吾身侧,你微笑开口,「放心吧!这里一切顺利,疫病虽未消弭,却逐渐得以控制,不用多久我便会回天上。」
君吾望着你,眸中流淌点点柔光,忽地想到方才你被推搡在地的情形,不禁剑眉轻皱。
他虽一句话也未说,你却读懂他此刻在想什麽。你笑着抬手抚平他的眉眼,「适才那人只是悲伤过度,一时间难以接受,我没事的,你别放在心上。」
君吾覆上你的手,叹息道,「我明白。」
他怎麽会不明白?可还是不想他善良的nv孩为此受到伤害。
你侧头正se道,「你真要心疼我的话就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老是c心你会不会过劳。」
语毕,君吾征愣片刻,随後你们二人皆忍不住轻笑出声。
夫妻间,你心疼我,我心疼你,都是互相的。
君吾替你将鬓间的碎发挽至耳後,嘴角微微扬起,「下来这一趟,除了鼠疫要处理外,群众也因病而心惶惶,病症也许有药可医,心却不然,辛苦阿芷大夫了。」
你浅笑着摇头,而後垂下总是明亮又淡然的双眼,「你知道吗?那人在失去他的妻子时,曾问我是否有深ai过一个人?会因那人喜而喜、悲而悲、痛而痛。那人说他妻子便是这样的存在。」你执起君吾那b自己大上许多的手,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坦诚,「他那样问时我便想到了你。」
君吾仅是静静的倾听,眼里映着的人是你。
你继续娓娓道,「那时我不禁想,若今天我是他,若我失去你」顿了一下,你低头看着自己与君吾交握的手,不觉地微微收紧力道,「我或许不会b他冷静,情况不见得会b他好。所以,我可以理解他,理解之後,便不辛苦,也不会感到委屈。」
君吾将牵着你的手握紧些,另一手轻轻刮过你的鼻子,「你心善,可未必所有人如你一般。」
你思考了一下,「人是多元且复杂的,我想我也不会总是善良的。」
君吾对於你的回答感到有些诧异,你淡淡地笑,婉声道,「在安逸的时候,我自然可以把内心存有的善念最大化,因为我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你替自己倒杯茶水,「可若有朝一日我是局中人,我成了无助的一方,可能也会为了生存或其他关系而做出令现在的自己不齿的事情,因为想要走下去、因为有牵挂、因为我非草木,熟能无情无慾。」
你垂眸看着自己随手放在桌上秤药的戥秤,不免联想到另一种工具,「就像天平秤,在权衡利弊後,总会有倾斜的一边。」接着你看像君吾,眼带笑意,却也认真地道,「所以,我只是个有善有恶的普通人罢了!」
好些年前曹朔一事也是如此,你有所ai、有所恨,并不是任何事情都只倾善避恶的。
君吾看着你小口地啜饮茶水,眼神多了分让人读不懂的深邃。
我会是那令你转变的牵挂?还是次而可舍弃的依附?
沉默片刻,君吾不免对自己患得患失的想法感到好笑,在与你相处的这段时日里,他不是没有反覆试探过你,你每次的表现总是那样──那样真心地将他放在自己心尖上。
他是明白的,他在你心里是多麽不可或缺,你的情不假,确实是毫无保留在ai着君吾这个人的。
君吾敛起深沉的眸光轻笑回你,「的确,人x并非非黑即白,一述怕是难以概括。」声se一如既往。
尽管君吾表现如常,与平时无异,可你直觉上感受到他心有所思,不禁面露担忧,关心道,「你怎麽了?」
君吾温和地笑,他将你揽进怀中,云淡风轻道,「没什麽,只是在想你那番话而已。」
察觉到他略有四两拨千斤的意味,你有种说不出口的失落,不过既君吾不想在这话题多谈,你也不多纠缠。
环住君吾,你仰头看他,「晚膳你有什麽特别想吃的吗?等会儿我来准备。」
你离开上天庭好长一段时日了,夫妻二人自是许久没有一起坐下吃饭。
君吾闻言,也不禁有些眷怀你们那段同居同食的时光,以及你的手艺。他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列出一道又一道,「鹑子羹、酒蒸鲋鱼、松花蛋、鹅鸭排蒸、桂花糖醋r0u、煎炒莲藕片、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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