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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辞含笑答应了声。
他订的包间是晚上的场,现在过去还早。
正好路年一会儿巡逻收队要经过学校,他就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打算等人来了一起过去。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怎么这么晚?”
挡风玻璃起了点雾,季书辞调高了暖气温度。
路年手肘撑在窗沿上,眉头紧缩,盯一阵屏幕还要低声叹气,神情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留意到季书辞从后视镜望向自己的眼神,稍显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没什么,刑侦队那边接了起案子,临时人手不够找我们调了几个。”
“什么案子?”季书辞问。
“闭环杀人。”
路年没多透露,季书辞自然也不会多问,应了声后就不再吵他。
“100米后右转,您已到达目的地。”
导航里冰冷的机械女音响起,季书辞跟在几辆小车后面绕了两三圈才勉强找到一个不起眼的车位。
他跟路年都很少来这种娱乐性强的会所,活像是土包子进城看什么都新鲜。
服务生已经指好路了,俩人还是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包间。
走廊顶悬吊的是玻璃灯,五彩斑斓的光线在地上圈出形状各异的斑点。
轻柔的背景乐,恰到好处不招摇的装饰配色,西装革履打扮一丝不苟的工作人员,体感丝毫不逊色他之前参加过的各大晚宴。
虽然谢衍之跟他说了随便吃个饭就好,但他不想敷衍了事,不想他因为自己改变以往的习惯。找唐见疏问了他之前生日派对的细节,这才精挑细选订了这里。
谢衍之这两天老是缠着他问给自己的礼物是什么,很着急似的。但季书辞想着这种东西要当天给了才有意义,就一直没拿给他看。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也是他头脑发热的那股劲过了,看着自己准备的东西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像是干了什么小孩才会做的幼稚事。
挑礼物对他来讲比出压轴题还难,出题至少有迹可循,挑礼物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送礼物已经送出固定式了,给家人长辈送金银玉器,给小孩送电子产品,给身边朋友就送鞋送表。
有时候实在不知道买什么了干脆直接转个红包过去,今年路年生日的时候他就转了五万。
屏幕那边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缓缓回了一个问号跟一条拒收通知。
季书辞无意识搓了搓食指上的戒指,他从小耳濡目染的恋爱都是从一个正式的见证开始。
他大脑里闪过了很多见证物,最终选择学着班上的小孩那样,把自己跟谢衍之生活里记得住的点点滴滴,全都按时间线配图整理成一本手工书。
做的时候有多信心满满,现在看着就有多尴尬幼稚,而且还是越看越尴尬。
但时间都花出去了,扔了怪可惜的,还是带过来了。
手工书的实用性不强,只能当个蜜里调油的催化剂,所以他还特意定制了一款正儿八经的男士对戒打算一起给他。
他们的包间在六楼最里面,上来的时候前台说已经有人验过单号了,他算着时间估计是谢衍之跟唐见疏到了。
包间的门紧闭着,他转了几下把手没转动。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陌生男人的起哄。
他们讲话的声音过了话筒,有些沙沙的失真感,但足够听清了。
“啧啧,不愧是我衍哥,还真把人搞到手了啊?牛逼,佩服!”
“那是,他看上的人哪有拿不下来的。”这是唐见疏的声音,带了点讥讽的笑,“所以说小时候不要随便欺负人,造的孽早晚要还回去。”
另一个人吊儿郎当地接话道:“又是豪华包间又是蛋糕惊喜的,人对你不错啊,你别到时把自己栽里了。”
季书辞准备敲门的动作停了,手搭在把手上愣住没动。
会所的暖气开得很足,连外套穿着都显得累赘。可这暖气暖不了合金材质,刺骨的凉意还是渗透掌心,顺着他的血管游走在全身上下。
路年听到唐见疏的声音神色一敛,顿时皱着眉头朝里面看去。
房门中间是块双向玻璃,季书辞清楚地看见谢衍之懒散地坐在桌上,闻言嘴角勾了抹不屑一顾的笑,淡淡道:“不能。”
“真的假的衍哥?”那人继续调侃他,“就这你都没动心啊?”
谢衍之安静了一会儿,没接这句话,许久后,才漫不经心地转走了话题。
“这不是你该管的,总之我们的赌,我赢了。”谢衍之伸出手指比了个三,“你说四个月,我说三个月,现在三个月不到我就成功了,超额完成任务。”
其余几人大笑了几声,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听在季书辞耳朵里像一刀刀凌迟一样疼。
“行行行,答应你的赖不掉。”
那人说着凑上前,他们站的角度很刁钻。季书辞只能看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他手即将抚上谢衍之的脸时,谢衍之还是躲开了。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谢衍之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径直坐到旁边不再说话。
唐见疏从高脚凳上跳下来,也催促着朝他们摆摆手:“他们也快来了,到时候看到懒得解释。回你们的包间去,晚上再找你们玩。”
那几人意犹未尽地感慨两声,临走前又不怀好意地问道:“衍哥,你打算跟这次这个装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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