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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视角广空气好,舒服是舒服,就是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他本来想趁这时间写点教案,可偏偏上面一点信号都没有。
谢衍之把饮料罐贴在额头上,懒洋洋地说道:“现在就可以走。”
他嘴上说一套身上做一套,松垮垮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可以走的影子。季书辞也不惯着他,绕到外面看好了下山的路线就回来催他起来。
他选的是条大道,主要就是为了防止万一谢衍之罢工不想走了,这里等观光车也比较方便。
大道说是山路其实更像马路,现在也不是常规下山的时间点,所以路上行人特别少,除了前面一对上山的老夫妻外就只有他们俩。
谢衍之手里不拿点什么就不习惯,找不到棍子就从山壁上薅了几根草拨着玩。想起刚刚在山顶的事,又跟季书辞多解释了一句。
“季老师,唐见疏就是个见人就容易发疯的自来熟,你别搭理他。”
“没事。”季书辞道,“自来熟的性格挺好,不容易冷场。”
谢衍之快走几步跟他并肩:“季老师这样的性格也很好啊,我就喜欢,聪明内敛不张扬,事业有成还求上进。不像我,天天被我妈骂不务正业。”
季书辞对谢妈妈这个评价表示相当赞同,但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比起谢衍之为什么会喜欢自己的性格,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唐见疏,为什么叫你谢挫挫?”
“因为我是倒霉蛋呗。”谢衍之无奈地耸耸肩,“从小到大都很倒霉,小时候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给人当跟班人还不爱搭理我,长大了天年不齐事事不顺,出门容易闯鬼,算命还总摇下下签……”
季书辞不动声色地咳嗽一声——找人给自己当跟班,这事他以前好像也干过……只不过他们是愿赌服输,不算强迫。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只知道对方是个臭屁小孩,长得很可爱,就是不爱跟同龄人玩,人也很顽劣,总喜欢讲鬼故事吓唬人。
一吓一个准,坏得很。
他那会儿看不过去就跟人打赌,赌围棋,谁输了谁就给对方当小弟,任凭对方差遣不能拒绝。
他就是学围棋的,结果不言而喻,成功把人收编后对那副宁死不屈的别扭性子深感兴趣,经常 仗着自己大他几岁,变着花样地逗他急眼。
后来看电视剧里有新娘子盖红盖头成亲,小孩子模仿欲强,他就也拿了他妈的红丝巾硬拉着人上演了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
年少不懂事,现在想想确实怪欺负人的。
谢衍之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换气的时候才看见季书辞在垂头想着什么,他从360度换着看都看不出是在认真他说话的样子。
一时有些泄气,双手比了个喇叭的形状,歪着脑袋拉长声调:“季老师——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季书辞闻言一愣,不好意思说自己跑神了,轻轻点了头:“有。”
听到他说有,谢衍之刚刚那点郁闷顿时跟那烙铁上的热乎气似的瞬间蒸发,才动了动嘴,就听到他又抛来一个新的问题。
“唐见疏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什么?”
谢衍之抿了抿唇,信口胡诌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我请别人吃饭的时候没带钱,他帮我垫了一顿。”
这回答的敷衍味儿太重了,但季书辞并没有追问下去。一来这是对方的私事,人家不想说他一个外人上赶着问也不像话,二来他转念一想,或许他说的也不假。
能让他跟唐见疏不期而遇的饭局估计也是圈内拉帮结派的风流局,谢衍之一个花花公子嘴上说着请客,实际兜比脸干净,让他当众没面子跟要他命也差不多了。
一通没有逻辑依据的猜测把自己说服了,季书辞“嗯”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谢衍之被他思考时隔三差五丢来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总觉得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赶紧扯了个别的话题岔开这茬。
一路上两人的嘴巴都没歇停过,谢衍之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什么都要问一问。季书辞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教这么多年书,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少,看人还是很准的。
谢衍之本性不坏,大体能算是个好人,所以他自然而然削弱了一部分防备心,对于成堆抛来的问题,他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但这人的聒噪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他的预想,从山下到餐厅,从餐厅到酒店,他脑子嗡嗡嗡地响了一路,闭上眼睛耳边都是谢衍之的声音在无限循环。
他实在受不了,忍不住强行打断他还在没讲完的后文。可等谢衍之眨巴个眼睛一样认真地问他怎么了, 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一会儿直接回酒店吗?”他只能想出这句。
谢衍之被他没头没尾地问懵了,愣了一会儿才道:“不啊,来之前看到酒店旁边有家儿童店,我去那买点东西再回去。”
季书辞眼底闪过一丝震惊,他竟然有孩子?
“你有孩子了?”
谢衍之眯起眼睛,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嗯……算是有吧。”
“他不一样”
算是有,那就是有。
父母不情愿承认的孩子,他只能想到私生子这个身份。
谢衍之比他小几岁不说,还是个常年混迹酒吧的同性恋,他从哪骗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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