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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他淡道,收好了本子返回学校。
那个女生被宽恕后,却没能高兴到哪里去。
一向冷情淡欲的秦昼学长,居然对周凛月搞特殊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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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月对秦昼的第一印象就是在校门口,那双内双细长的眼看着她,眼神冷淡,语气低沉:“名字。”
都是一样的询问语气,唯一不同的是九年前他是以值日生的名义,而现在,则是顶着她老公的头衔。
她声音细软,尾音自带一股抹不开的软糯,不管说什么话都像是在撒娇。
“一个阿姨送给我的,她说很喜欢我。”
她说这话的同时,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花,仿佛害怕秦昼会把它扔掉一般。
车子经过一处不太平坦的路面,哪怕司机放缓了车速,可还是不可避免的颠簸。
也只是因为这几下颠簸,秦昼的手臂与她的手臂碰触在一起。
黑色蚕丝的衬衣,手臂肌肉紧实劲韧,周凛月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轻逐渐升高的体温。
连带着她被碰过的地方都开始发烫。
她往一旁挪了挪,企图避开这种触碰。
秦昼眯了眯眼,似乎对她此举感到不悦:“躲什么?”
感受到她脊背好像僵了一瞬,她轻慢出声:“我怕花粉熏到你。”
他倒也没客气:“熏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来?”
他这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声音更轻,话尾染上些许委屈:“所以我才说我自己下去打车。”
司机跟了秦昼三年了,至今还对他的脾性摸得不算通透。只能说他是个心思深沉,野心很大的商人。
身边追求者无数,其中不乏长腿名模和名媛千金,个顶个的大美女。
但人家看都没看一眼,一心扑在事业上,忙着扩充他的商业版图。
年轻有为,二十七岁的年纪,不靠家里,白手起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几乎掌握了北城一半的经济命脉,更别说外省以及国外了。
原本以为他会一心事业孤独终老的时候,结果这人又悄无声息结婚了。
并且老婆还是个细腰长腿、肤白貌美的大美女。
但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你说他们恩爱吧,两人的基本交流都是这种不咸不淡,不温不热的废话,绝大部分时间双方都是沉默的。
你说他们不恩爱吧,秦总宁愿自罚喝掉那几瓶酒都得提前离席,就为了过来接他老婆下班。
这会气氛好像又诡异起来了,司机大气不敢出一下。
一时之间,车内安静到了让人坐立难安的程度。
周凛月反而更喜欢这样,不用回答秦昼的话,也不用过多的去与别人交谈。
她的职业虽然需要长期处在大众视野与聚光灯下,可她台上台下完全就是两个人。
台上的她自信耀眼,是舞蹈界最亮的那颗新星。哪怕中途遭遇意外销声匿迹了三年,可再次回来,她仍旧能以绝对的实力重新站上顶端。
可褪去那身舞蹈服,到了台下,她内向胆小,社恐严重,害怕与生人交流。
尤其是秦昼。
为了避免和他继续有进一步的交流,她头靠着车窗假装睡着了。
但这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坑洼不断。
颠的她脑浆都快晃开了。
车子的减震效果好,但在面对这种可谓崎岖的山路时,仍旧起不了多大作用。
她难受地秀眉微皱,也只能硬着头皮忍受脑浆被摇散的痛苦继续装睡。
身旁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传来,那股极淡的酒气混杂着车内的沉香在她鼻尖轻轻荡开。
下一秒,她的头与车窗的亲密触碰被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给隔开了。
她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满脸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脸色从容,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语气轻描淡写,却又暗含不容置喙的强硬:“既然装了,那就装到底,”
周凛月下意识又去扯怀里花束的牛皮纸,他居然发现了自己在装睡。
她不占理,毕竟是她先装睡骗人在先。
于是只能一动不动的保持这个头靠在他肩上的姿势。
不过确实舒服多了,没有那种脑浆都快被晃散的眩晕感,只剩下踏实和平稳。
而且他的肩靠起来,也比车窗舒服许多。
难怪林昭总说,找男人一定要找个肩宽的。
可能是他平直的宽肩确实给了她最为缺少的安全感,也有可能是车内的沉香带给她无尽的困倦。
周凛月居然就这样睡着了,靠在秦昼的肩上。
不知何时,车顶的灯关了。
黑色卡宴驶进半山公路,终于将车停在了那栋古色古香的宅子前。
墨黑色的双开木门,两边是暗金色的铺首衔环。为这宅子多增添几分被时间浸透的年代厚重感。
院内种了几棵大红酸枝,百年历史了,这宅子在这儿多久,它就种在这儿多久。
枝繁叶茂,树干粗壮,无数根茎都有小臂粗细,扭曲盘在地面,又扎进土壤里吸取养分。
司机刚要回头提醒,到了。
却见秦昼动作小心的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与此同时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确认靠在自己肩上的周凛月没有被他的动作给吵醒。
司机在秦昼的无声准允下先一步下车,识趣的没有去打扰这对刚结婚才半年的新婚夫妻。
半年前,这位周小姐从海城回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如同走过场一般的半月时间。
选款式到设计再到初样试穿,最后则是婚礼前三天,那条意大利首席设计师all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婚纱被送她面前。
整场婚礼,上到宴请宾客,下到婚礼策划和布置,周凛月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出了一个人。
在牧师宣誓时对着秦昼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这都半年了,两人的相处方式还是不温不火,如同路边随便拉过来两个不相熟的陌生路人被强凑在一起参加了一档真人秀结婚综艺。
周凛月醒了,做噩梦惊醒的。耳边的刹车声太过尖锐,轻易就与那个雨夜的重叠在了一起。
她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全身都在冒虚汗。
秦昼无声皱眉,平静无波的脸上罕见起了些许燥意。
他的目光正好隔着一扇车窗去看随意停在旁边的那辆川崎。
红黑的车身,线条充满机械感,狂野的像是丛林里穿行的一匹猎豹。
秦昼一只手还搭放在周凛月的肩上,似有若无的几下轻拍,仿佛安抚她受惊的情绪。
看向窗外的眼眸眯了眯,怎么没人和他说,秦颂今日也回来。
周凛月已经恢复过来了,她打开车内的镜子,简单整理了下着装,确认没有什么地方有不妥之处后,她才抬眼去看身旁的秦昼。
她性子内向,尤其是来了陌生的地方,总是会下意识依赖身旁熟稔的人。
在此刻,秦昼就是她唯一熟稔的人。
秦昼自然能够察觉到身侧之人对他的依赖,半边身子都靠在他的大臂,胸前那片柔软被肌理结实的手臂压到变形也毫无察觉。
他深喘了口气,替周凛月拿了包,打开车门下去,一只手掌着车门,另只手则放在车门上框,防止她下车的时候磕碰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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