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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出现在西域,据说已有千年之久。在本朝,似乎是一百五十年前,一远走西域的道门旁支世家回国时带来的。当年适逢武林大会,这世家之主二十出头,一出手便轻易夺魁。他高大健美,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多少少女芳心暗许,可是他已经娶妻。二十年后,他的女儿又是一代天骄,年纪轻轻,便内功外功兼修,不输当时许多壮年英豪。世家提亲,她的父亲却告知天下:其女为乾元,需寻一坤泽嫁之,如中原寻不得,便要去西域求娶。而这位女侠最终还是娶了一位出生中原的坤泽。如此说来,中原也早有坤泽,为何……?

金玉笙重重地叹了口气,实在是典籍记载太少,以致不能找到前后相互呼应的完整故事。而这其中的事,也只有族中有乾元、坤泽的家主才最了解。一些不入流的倒是喜欢这个题材,写了不少世家空有祖传秘籍,却无练武天赋,偷偷与乾元、坤泽交合生子,以求子代中能有强者的艳情故事。还有人甚至直接写那当初的家主,入中原之后背地里与多少有夫之妇同床共枕,而这位家主身怀巨物,令妇人痴迷,不知有多少私生子流落在外,或许就有乾元、坤泽由此诞生。他跟在大哥后面胡思乱想,也没注意到大哥已走到管家面前,递过请帖。那管家翻开一看,神色忽而一凛,焦急中不失礼貌地问三人中的大哥石鹏举,道:“这位英雄,请问是从何处得的这张请帖呢?”他见石鹏举眉头微皱,又立即解释道:“啊,英雄勿怒,我家主人说了,见了这张请帖,无论是谁都要奉若上宾。只是请帖原来的主人……这个、这个……”

石鹏举也不忍老者为难,便道:“是个穿蓝衣,带刀的青年男子。他说自己姓任。”

“啊!”管家显然十分激动,立马追问:“是、是在何处遇到他的?”高凤栖以为管家逼问大哥,是瞧不起他们三人,怒目抢道:“关你何事?帖是你家主人发的,他都不问是谁了,你还追问作甚?”

“不可无礼!”大哥低声斥道,他斟酌后道:“我们与这位蓝衣公子一见如故,故而,他的情况,我们不愿告知别人,请老者见谅。”

管家收敛心神,略一沉思,便换上笑脸,将三人迎入。只见温宅之中,别有奇伟景色,有湖有林,庭院错落,花木繁盛。三三两两的客人在亭中、廊下、花前谈天说地,婢女在旁添茶倒酒。此情此景于兄弟三人而言实在陌生,他们哪想得到江南仅一家宅院,就可如此宏大,却婉约秀美,不负关外人假想中的江南风景。高凤栖欣赏不来这些,但是大哥和二哥似乎别有所想,一路行来,与这些客人拜见寒暄。他们也都当兄弟三人别有身份,故而以礼相待。二哥叹道:“这可不比练武轻松,可是人世间一大历练!甚至是大磨难。”大哥认同道:“是,但仍需做好。”

结束寒暄,便来到宴会大厅中落座。所幸客人中亦有不喜涉世过深的僧人道人,不是在外面独处,就是已在屋内饮茶,倒不显他们三人另类。这会儿高凤栖便自在许多,甚至与旁边的小僧打了声招呼。宾客渐渐被引入厅中,待几乎坐满,一位白衣公子从侧厅翩然来到,对众人行一大礼,道:

“在座各位都是朝堂和江湖上的英杰,今日莅临寒舍,在下三生有幸。温廷臣先敬各位一杯。请!”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又道:

“各位朋友中如有不认识温某,今日饮过此酒,便也是温某的朋友。请!”却未急着饮。只见坐下一中年僧人举茶杯应道:“少林寺,慧范,谢过温施主美意。”

“武当谢安华,奉掌门师兄之命庆贺。”

“峨嵋派圆静,温施主,有礼了。”

各大名门正派的代行人一一向温廷臣祝贺,最后互道一声请,饮了杯中茶酒。石鹏举三人也不与温廷臣旧识,本犹豫着是否站出,但在江湖上还未闯出名号来,饶是心大如高凤栖,亦怕自己失言丢了大哥颜面,不敢造次。不像这些人饮过一杯之后,主位上的温廷臣目光直指他们三人,道:

“还有三位朋友,却是温某今日的贵客,温某需单敬一杯。石大侠、金大侠、高大侠,三位英雄远道而来为我儿贺诞辰,温某着实感动,请!”

金玉笙和石鹏举率先镇定地站起,举盏向年轻的家主致意,高凤栖稍晚,但这会儿眼力尚在,并未显得慢了一拍。石鹏举沉声说道:“温大官人实在叫石某与二位弟弟惶恐。石某凑巧得此请柬,乃是他人好意相送,应是官人的旧识好友。如有机会,定当深交。”

温廷臣轻笑三声,笑容使他仿佛更英俊了几分。他正要开口,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然后才道:“此言不妥呀,不过想来石兄只知其姓不闻其名,自然不晓得……此帖,乃是鄙人给远游的爱妾的,由他请客,谁知他一去不返。”他话音刚落,堂上顿时一阵议论。石鹏举脸色微动,不过除了金玉笙,谁也没瞧出来。只听温廷臣继续道:“温某真盼他早日回家,毕竟孩子才刚周岁,少了母亲相伴,是多么可怜啊……”

高凤栖两眼怒圆,被他二哥死死拽住袖子。温廷臣何等显赫人物,竟然在此宴会上说这极为不堪、引人遐想的家事,在座的前辈和出家人多已皱眉。金玉笙仔细思索着,温廷臣说孩子刚满周岁,应就是宴会上的主角,今日生辰的小公子。说是妾,但是言谈之中仿佛孩子要认他的生母,也便是平妻之礼,或许因为这孩子是个乾元……金玉笙心中一动,生下乾元,如此不易,其母岂非是个坤泽不成?不过即便如此,那请帖也可能几经转让,那任姓青年未必就是温廷臣侍妾。他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道:“温大官人请恕金某冒昧,我兄弟三人今日上午才与赠帖者于酒楼初见。”他有意疏漏,不称那人为温廷臣家眷,“那位任公子好一副侠客打扮,实在让人辨认不出,竟是个坤泽……我等常人,本也辨不出乾元或坤泽的天生异香,匆匆一面,竟得此帖,实在惶恐。”他鞠了一躬,似乎真的非常抱歉,又道,“纳坤泽为妾,又有乾元佳儿,温大官人,实在是大贵之人啊。”

其实才开宴不久,温廷臣尚未公布其子身份,金玉笙竟将坊间传言说了出来,已是极大的不敬。只见温廷臣面上却仍带着微微的笑意,缓缓道:“承金大侠吉言,请三位与温某干了这杯酒吧。请!”这便放过了。三人饮了酒,大松一口气坐下,身边虽有窥视目光,却也不在意了。金玉笙想到刚才温廷臣听到自己说那人姓任时没有否认,逐渐在试着将白天的青年与侍妾的身份联系起来,心里却颇觉怪异。众人稍进了些酒食,一个男仆来到温廷臣身后低语几句,温廷臣轻轻点头,不一会儿,一位华服少妇从屏风后走出,众人皆猜测这就是温廷臣的正妻。只见少妇在温廷臣身边坐下,举止亲昵,不甚恭敬,倒更加证实了大家的直觉。高凤栖一边吃肉喝酒,一边问他二哥:“二哥,这温老爷如此富贵,也要生乾元,还娶这么多老婆。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还要送孩子去习武不成?”

金玉笙摸着胡子,思考过后,说道:“三弟,你觉得……这么多名门正派受邀而来,是为何事呢?”

“这,自然只是和地方富豪客气一番。”

“若是这孩子能拜入某派修习上乘武功呢?”金玉笙不再摸胡子,终于夹了一口菜,高凤栖在旁等他下文等得望眼欲穿。“特别是这些出家人,绝不会像俗人那样偷偷找法子,弄来一个坤泽,试试能否生一个乾元的儿子,或者女当家自己就直接……咳咳。如果儿子女儿不行,到底也是乾元或坤泽所出,生个好孙子的希望也大些。说不定啊,一会儿,这温老爷就该说出他的意图了。”

高凤栖环顾四周。道士尼姑和尚那几桌都是精致素食,这些出家人倒也品得细致,只可惜道士们也不禁荤也不禁色,倒被放在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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