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好蓝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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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澈是个怪人。

但是毫无疑问的，席慕并不讨厌那样的人，非得用形容词来说的话那就是直率。

「你好，医生。」

每一次席慕跟他谈话，他的开头总是这麽一句话，所以可想而知主动搭话的都是蓝澈，其实有点反客为主的感觉，虽然席慕本身并不在意。

「医生，有没有人说过你看起来很年轻？」

「你。」

於是他听见蓝澈的笑声，不带有任何意义，很单纯的笑声。

其实蓝澈平常是个温和有礼的人，这点从他每次都得说你好这个坚持上面看得出来，时常带笑，不论是真笑又或是假笑，总之并不是个坏人。

「我想问你几个人的事情。」席慕盖上了诊疗纪录，开口道。

「好呀。」蓝澈笑笑，语气欢乐，「让我猜猜，我们家几个小朋友让你头疼了？」

「你知道？」席慕挑眉，语气中并没有蓝澈预料的怒气，仅是平板的询问语调，「关於翡樱，你知道多少？」

「翡樱是个好姐姐。」蓝澈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一会才接着道：「他没你想像那麽可怕，她很照顾我们原人格，所以偶尔会b较激动。」

「你的偶尔激动就是把马克杯砸碎，一脸想砍人？」他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不过被紧急通知赶来的时候现场情况有点糟糕，男孩的家人也被吓得不轻，之後他也得负起责任说明。

虽然没什麽好说明的。

「那件事情我很抱歉，我试图阻止过，真的。」

看对方说得挺真心诚意，席慕算是勉墙相信了，点了点头，他问：「能不能保证没有下次？」

「噢，医生你这是得寸进尺还强人所难！」蓝澈故作困扰的抱怨，不过很快就恢复以往的样子笑了笑，「我可以保证翡樱不会再那样，不过不保证其他。」

「好吧。」起码有点保证，虽然并不能全然相信，不过也算是讨了个安心。

「问完了？」蓝澈偏了偏头，似笑非笑。

「问完了。」席慕点点头。

「医生，你的问题真得越来越少了──」他刻意拉了个长音，听起来就像个调皮的孩子想要作怪一样，「嘿，你是不是不敢问我太多？还是你想要多方面资讯，不想只听我一人说辞？」

「那才是正常的，你知道。」席慕毫不在乎的摊了摊手，一脸不以为意。

「恩，我知道。」他笑笑，不再纠结於同个话题上，毕竟那也不是他的作风，果断话锋一转，蓝澈说：「医生，下次来帮我带个n茶包，我挺想喝的。」

「我是你的医生，不是你的佣人、更不是你的亲人。」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会任由他乱来，尽管只是那麽一点小事。

「好的医生。」蓝澈摊了摊手，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懊悔的模样，这让席慕不禁皱了皱眉头，原想再说点反驳的话，最後还是全数吞下。

「随便一个牌子，不准抱怨。」

蓝澈愣了愣，看着席慕丢下这句话後就像落荒而逃的走出病房，虽然脚步很平稳就是了。

「哈。」他不禁笑了出声，接着有感而发，「这可b之前有趣多了，可不是？」

结果席慕下次来的时候，碰上的不是蓝澈，而是先前见过非常怕生的孩子，他分辨的出来，毕竟已经有了印象。

席慕记得蓝澈说过，那是个小nv孩，叫做小玥，很像绰号的称呼，思考完毕，她正好在看他，感觉与前几次相b有了不少改变。

「澈、澈哥说……」她的声音细小如蚊，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麽。

席慕站在对方有点距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问道：「说什麽？」

「你是好人，我可以不用害怕……」语落，她又缩成一团，沉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好人吗？」

他是好人吗？说实话，这问题还真答不上来，席慕想应该没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吧。

「你觉得我是吗？」席慕难得带着一点笑容询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澈哥，澈哥是个很温柔的人！」

喔，看来相信蓝澈也不是件坏事，他似乎对其他人还真有那麽点影响力。席慕点了点头，问道：「你很喜欢蓝澈？」

「大家都喜欢澈哥！」小玥看来是稍微放下警惕，说起话来也没那麽支支吾吾，席慕对这个结果感到很满意，虽然话题方面他并不是那麽满意。

小玥倒是进步很多，跟他说了不少事情，大部分不重要、还有关於蓝澈，不过还是有那麽点重要的，整t来说，他收获是挺多的。

「慕哥哥……」

喔，还有小玥算是打定了他的称呼，作为亲近的方式。席慕偏了偏头，没有开口，不过小玥看出来对方似乎在等她说话。

「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我、我也很喜欢你……」

席慕知道她口中的其他人大概就是前几次的医生，而他也只能朝对方笑笑，不能多说、不能多做，然後离开病房。

事情的发展b他想像的还要顺利，顺利的诡异，摇了摇头，他还是别想这些否定自己的想法才好。

心理专业最失败的就是对病患带有先入为主的感情，席慕不能脱离这个框架，否则就是毁了。

三天後，席慕放假，但是又接到了紧急通知。

「席医生，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但是你的个案状况很不稳定，现在算是消停了，不过也请你过来一趟。」

「好。」席慕拿起了一旁的外套，问着电话那头还算熟识的人，「哪个个案？」

那边传来翻阅资料的声音，好一会他才听见答案，「陈雁翎，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唯一一个did的患者。」

蓝澈的原人格。

席慕下意识就加快了动作，挂掉电话，赶紧到了医院，然而他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睡得很深的nv孩，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松了口气，就是突然有点脱力。

「你好，医生。」

熟悉的语调，席慕回过神看向病床上不知何时醒转过来的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像以前一样说不清意义。

席慕迈步走到床旁，看着那人带着微微惊愕的眼神，低声道：「你好，蓝澈。」

下次，真的不用这样b他来。

席慕一直都是一个人，不管身处何地、扮演着什麽样的身分，都是独来独往。

这是蓝澈听着小护士们八卦得来的结论。

席慕没什麽特别，只是他认为对方特别，不管那带有什麽样的意义，反正他高兴就行了，毕竟都被说了我行我素，真的那样也不是不行。

不过他还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各种方面来说。

「状况不错。」他听见席慕平板的语调，不禁笑了出声，当然这换来了後者的疑惑：「做什麽？」

蓝澈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带过：「没什麽，想到一些小事。」

席慕自然不信，不过又能怎麽样？盖上了诊疗纪录，他问道：「上次状况不稳是怎麽了？」

「我以为你知道？」他伸了个懒腰，侧过头看向席慕，笑笑的解释，「我们也是会吵架的，然而我们的一切都会影响到原人格。」

「我问的是原因。」

蓝澈无奈的摊了摊手，原想绕过这话题，不过想想也没什麽不好说的，最後还是缓缓开口：「原人格很虚弱，难免有人有恻隐之心，我看得住部分，但看不住全部。」

话说到这就够了，他想席慕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