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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出兵剿匪立了大功受到上官的赏识。
与那封报喜的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小匣子,苏池好奇地打开,看见里面是一个打磨过的洁白骨制小碗。
匣子底还有一封信,上面有很多苏瑜同事的签名甚至还按了手印,大抵意思说,这个小碗是苏瑜搏命杀掉的一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头骨所制,是苏瑜目前为止最得意的战利品,送给苏池作为纪念礼物,以此证明苏瑜的勇猛无双巴拉巴拉……
碗是死人头所制……
苏池一脸呆滞地捧着头骨碗,一口气没喘上来,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苏池想扔掉那个骨碗,又想起上次自己扔掉苏瑜手绣的香囊苏瑜就委屈得不行。
他又细细读了一遍信,信中苏瑜欢脱得几乎是条大狗狗摇着尾巴讨好人,苏池思考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塞在角落的柜子里最深处。
他还是吃软不吃硬,不论是苏瑾还是苏瑜,攻心为上才能打动他。
苏瑾才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哄得苏池心软了一半,后来再见面苏池也没再躲着他,把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苏淡虽然心有不满,倒也没说什么,在他眼中苏瑾苏瑜两兄弟是这大宅院里罕见有人味的存在,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个毒妇教养出来的子嗣也是流毒的东西。
但捉奸事发他们能用前程和名声来保苏池,总归不会害苏池就是了,出生在大家族失去这些比失去生命还痛苦。
还是言卿拈酸吃醋,狠狠在床上闹了苏池几回,把苏池欺负得直哭,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两人都知道苏池多情,却不知道苏池被两兄弟亵玩是被迫的,以为这次是苏池旧情复燃,竟患得患失,即便吃醋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起初苏瑾对苏池恭恭敬敬像对待一个长辈一样,有时候过来看望苏池也都礼数周全。
苏池不过是一个旁支的穷亲戚,又年轻还有些呆气,以前真没几个小辈看得起他,他过了回长辈的瘾,看苏瑾也顺眼起来,竟老气横秋对苏瑾指指点点,引得苏瑾唯唯诺诺顺从迎合。
苏池一高兴,苏瑾就来得更勤了,言卿不喜欢他,跟门神一样把苏瑾拦在院子外面不让他见苏池。
苏瑾只在苏池装乖,他又不怕言卿,见言卿拦他,他就扯着嗓子在院子外大喊“池叔叔”,把苏池都惊动出来。
言卿没法子堵苏瑾的嘴,含恨看着苏瑾被苏池引进门。
苏瑾还一脸无辜和苏池说:“二婶子说你睡着了,我本来不想惊醒池叔叔,可我找来了一些冷僻的秦汉文章,想着池叔叔看见一定会高兴一时心急就吵醒了池叔叔……”
即便跟着苏淡学八股文和时文范本考上了秀才,但秦汉的文章魏晋的古诗等古文学还是苏池最感兴趣的,而这些东西最是难寻,市面上少有,多为私家典藏,见苏瑾如此有心,他又感动又高兴,连言卿随口扯的谎他都忘了解释,连连称善,捧着苏瑾带来的书爱不释手,忍不住看了起来。
苏瑾搬来一把椅子让苏池坐着看,苏池也就顺势坐下忘了招待苏瑾,一直到天黑,苏瑾又点了烛火放在苏池跟前的桌子上,苏池借着烛火继续看。
一开始苏瑾还垂着眼,刻意避开视线,后来见苏池沉迷其中,就偷偷去看苏池等点了烛火,他已经直直看着苏池。
苏淡回来的时候,看见苏池坐在房间里看书,苏瑾在一边看着苏池眼神都有些不对。
他警惕道:“瑾儿怎么来了?”
恍惚状态的苏瑾被惊醒,眼神从苏池柔美的侧脸上移开,心虚不已正要解释。
苏池捧着书跑到苏淡身边,指着上面的文章欢呼雀跃道:“世侄给我找了一些极好的文章,你看……”
苏池缓缓念了段文章,唏嘘不已:“现在读书人为了八股文考试,都只识四书五经和时文范本,不知其他着作,实在是文学之伤啊……”
苏池的爷爷一生都用在了文学复古,反对现在文坛上八股文陈腔滥调的粉饰太平,迂腐庸俗的诗风。
偏偏这些东西对科举无用,苏池爷爷到死还是个秀才。
苏池忧郁怅然,苏淡摸了摸苏池的头,又瞧了一眼心虚忐忑的苏瑾,颇为无奈:“你若是真喜欢,让瑾儿陪陪你也好,何苦这般做态惹我伤神……”
聪明人就是心思多,苏淡还以为苏池旧情复燃,对苏瑾依依不舍。
吃着脑补来的醋,他心里落下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苏池猝不及防被苏淡一顿安抚,心里还没想明白呢,苏淡就说该吃饭了,破天荒的没赶人,让苏瑾留下用饭。
饭桌上言卿一反常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苏池莫名其妙关心道:“卿卿,你不舒服吗?”
言卿嘴里吃着糖醋鱼,想象是在嚼苏瑾的肉,咽下去后冷冷道:“没有,我舒服得很!”
苏池欲言又止。
苏淡也夹了块鱼肉品了品,一语双关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厨子放多了醋,太酸了……”
苏瑾扒着饭埋头吃压根不敢抬头,莫名感觉苏淡和言卿对他像正房欺负排挤小妾。
番外
日子慢慢过着,像缓缓流淌的河水。
苏淡讲课讲得很好,可苏池一直学习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也会觉得枯燥无聊,偷偷溜出去玩放松一下。
苏淡是官员没时间总管着苏池,言卿又是妇人,不好抛头露面带着苏池出门。
只便宜了挖墙角的苏瑾,苏瑾虽然学习得比苏池还要刻苦,却并不呆气,他装得温良无害,一有空就带着苏池到处游玩哄得苏池开开心心。
这些苏淡是知道的,有时候想吃这个醋,又觉得苏池整日窝在家里没个朋友陪怪可怜的,再加上苏池出去都有小厮陪着,苏瑾也干不了坏事。
其实真的爱一个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心疼他,譬如父母爱子,孩子在外地独居,父母就说住在外面好可怜的都没有人照顾。
苏淡心里空荡荡地飘在空中始终无法落下,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苏池有没有喜欢自己,好像他连留住苏池都是靠言卿,不由得心情低落。
他不该是这样的,被一个人牵引着自己所有的情绪,从前怨毒的戾气都被驯化得柔软下来,心里藏着一个人如同有了软肋,再也没有与仇敌同归于尽一同倾塌的勇气。
自己死了,苏池怎么办呢……
歪着身子靠着榻上看书的苏池打断苏淡不着边际的遐想,他嘟囔道:“明天是端午,我想去城外看划龙舟。”
苏淡一笑:“明天我休沐,我们一起去。”
可早半个月前苏瑾就约了苏池,苏池一直以为苏淡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就同意了。
比起苏瑾,苏池是更亲近苏淡,可又不想失约。
见苏池面露难色,苏淡眸色一沉,补充道:“你也可以带上瑾儿一起去……”
苏池又是开心又是不安,他知道苏淡只是看上去对苏瑾苏瑜两兄弟和颜悦色,心里并不喜欢,最高的评价竟然是两兄弟算是个人。
大宅院里的龌龊多得是,苏池听过旁人的闲言碎语,关于苏瑾风流好色的爷爷,关于苏瑾懦弱无能的父亲,关于苏瑾争风吃醋的母亲,关于苏淡薄命可怜的母亲……
知道的事越多,苏池越是唏嘘,他自然厌恶导致一切不幸发生的男人,又觉得被禁锢在深深宅院里的女人们实在可怜。
别人都觉得女人们在争风吃醋以至于面目全非十分歹毒,而他看到是一个可怜女人对另一个可怜女人的倾轧。
上天赋予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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