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后初见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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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雁门关回来,你托仙鹤给三清山捎了封信,便直奔神侯府而去。
雁门关一事收获颇丰,只是盛家庄当年灭门一案依旧扑朔迷离。这段日子你随连云寨众人上阵抗辽,几乎是连着轴地转,战时神经紧绷,不觉有异,如今刚一踏入汴京,顿觉疲惫从头到脚,似细叶软藤一般将你层层缠住,你想见到无情,非常非常想。入骨相思快要将你淹没,你只想见到无情。
行至神侯府,却不见无情。你绕着府邸前前后后跑了两圈,却见除洒扫的下人仆妇外,唯诸葛师叔一人立在廊下。
你乖乖过去见礼:“诸葛师叔。”
诸葛正我抚须而笑,关心道:“你此次去雁门关,可有收获?”
你老老实实答了在雁门关一系列见闻,说起宋军守备消极抗辽时咬牙切齿;说起楚相玉之死,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诸葛师叔叹息一声,直言现在朝廷冗官横行,冗费繁多,诸多弊端加在一起早已积重难返,仅凭数人之力难以回天,你既回来了就好好歇息,不要多想那些烦心事。
见你依旧心不在焉,诸葛正我知你心中所想,主动告知:“近来魔天又有异动,欲攻下云起台强夺冼灵珠,崖余独自去了云起台探查情况。”
“什么?!”你大吃一惊,站起身来,“师叔,我去助他。”
“崖余心思缜密,办案老道,比这凶险得多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你不必如此担心。”诸葛正我见你心急,话锋一转道,“崖余去了有约摸两炷香的功夫,你现在前去,还赶得及与他一同上山。”
得了诸葛师叔首肯,你驱马一路疾驰到云起台下,终于截住了无情。事端紧急,你二人只在云起台前匆匆一面,再见面时无情袖摆着灰,满脸疲惫,言灵珠已失,江湖必有异动,接下来一段时间神侯府需做好应对准备。
你上前去帮他掸掉袖子上的灰,无情反握住你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他蹙起眉问。
“我担心你嘛!”
无情轻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师叔说你孤身涉险,我都要担心死了。”你紧紧攥住他的手,在他面前蹲下来,“我武功虽低,脑子也笨,可我还是想来帮你,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助力。”
“你?你可不笨,”无情眼底盛满了笑意,“若非你牵制住魔天,云起台怕是要再加伤亡。”
月余未见,你对他的思念如蔓草遇春,生长不已,当着一众云起台幸余弟子的面便要上手揽他。
无情袖摆微微一震,百十斤重的轮椅恍若无物,打了个旋从你面前移开,你连他一片衣袖都没摸到。
你一怔,无情却未再看你,只面向众人推说自己累了,然后先行回了神侯府,诸如安抚云起台众人等善后事宜便交予了你。
待你安置好云起台幸余弟子,已近戌时,天已黑透了。你刚回到神侯府便迫不及待去他房间找他,金剑又一次吞吞吐吐将你拦住,言说公子正在沐浴,不方便见人。
你心里着急,埋怨道你这孩子跟我也太生分了,他还有什么样子是我不能见的吗?你只管放我进去,有什么事我来顶着。
金剑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赶忙拉了银剑来和你对峙,银剑小侍卫一样站在门口,说公子说不行就是不行,少侠也不行。
你举起手,佯装要掐银剑嫩生生的脸颊,他平时和你闹惯了,也不害怕,只鼓着脸瞪着你,大有一副“不管你怎么样都不许进公子的房门”的架势。
“是我让他俩守在门口的,有什么话对我来说。”你们正闹着,无情突然推开门,打趣道,“你便只会欺负小孩吗?”
“公子!”银剑气鼓鼓地告状,“少侠不听你的话,还欺负我们!”
“去去去,明明是你不听我的话!”你伸手挥开银剑,向无情看去。
这一眼,却教你怔在原地。
无情身上还带着刚沐浴完的薄薄水汽,素白寝衣外披着一件暗银色外袍,月光如流水倾泻在他的袍子上,他一头乌发未簪,如瀑般泼下来。
眼下月已挂柳梢,周遭环境如蒙上一层黑纱般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无情在你眼中却独一份的明亮耀眼,让你满目生辉。
无情让金银二剑童回去休息,让开半扇侧门,示意你同他一起进屋。
你二人多日不见,云起台上也只匆匆一面,如今无情身上带着幽幽梅香,含笑看着你,你只觉满腹情意无处抒发,你看着他,凝声道:“月牙儿,我”
“不必多言,”无情拍拍你的手,温声道,“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那我替你拭发吧。”
无情的轮椅靠背很高,不方便擦拭,你引他坐在一处矮凳上,取来一块干绢布,执起他一小缕头发,细细擦去上面沾着的水珠,再将干发拢至一边,你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内寂静,落针可闻,只听得窗棂外沿虫鸣喧啾。
“其实你可以用内力将头发烘干的,”无情突然开口,“不必如此麻烦。”
“可是我喜欢为你擦头发啊,”你说,“你的头发又柔又顺,单摸这发丝肯定想不到你平时是一个有几分固执的人,查起案时更是一丝不苟。”
“不是固执,只是国家纲纪法度,不容有私。”
“那好吧,反正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对了月牙儿,”你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问,“你不会不喜欢我这样为你擦头发吧?”
“怎么可能?”无情失笑,“你喜欢的,我便喜欢。你喜欢为我擦头发,我便喜欢被你拭发时的感觉。”
无情鬓发如云,你忍不住将手指插进他发间,顺着他发根缓缓下滑至发尾,感受这软玉一般的温凉触感。你知道他从不喜束发的感觉,便说:“月牙儿,我帮你绾发吧!”
“好。”无情含笑应下。
你从小几上拿起他先前解下的木簪,却是一愣:“这不是、不是我之前信手雕的那个吗?”
“是啊,当时你初学雕刻,便雕了这木簪给我,你说上面刻的是梅花,是最衬我的花。”无情声音隐带笑意,你却发觉他耳根已经泛起淡淡薄红。
你望着这簪子上歪七扭八的图样,也不好意思了起来:“我那时贪玩,明明自己功力浅薄却喜欢卖弄,这簪子雕得粗糙,好月牙儿,你把它扔了吧,赶明儿我再去寻一块好木头,给你雕一个好的。”
无情笑着摇摇头:“用惯了,便舍不得扔了。”他下巴微挑,示意你打开床头放着的一个锦盒:“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你打开盒子,里面却是一对玉簪。
这一幕好熟悉!模糊的图景一闪而过,在久远的记忆里,有一个粉雕玉砌的雪娃娃,似乎他也送了你一对什么东西,是是什么来着,你不记得了。
你突然抓住无情双手:“年少时!在你我年少时,你是不是也送了我什么东西,就像这样,一对,你一个我一个?”
无情眉头微微一蹙,颤声道:“你想起来了?”
“没、没有只是,那人在我印象里好看得很,就就和你现在一样好看,而且我觉得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人送我东西,所以我猜就是你。”
无情微低下头,自嘲一笑:“是我多心了。”
你握住他的手:“月牙儿,我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你永远是我的一方明月。”
“好”他颤抖着抚上你的手。
许是心绪波动的原因,无情此刻手心冰凉。他一向体寒,冬日里燃了暖炉也暖不过来,他入神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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