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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里的迎春花已经开了,嫩黄的花瓣飘出玉米粒的香气,枝叶柔顺地舒展,用它自身的嫩绿遮挡了一部分屋中之景。

“啊?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落落姐——”沉妙瑜不可置信地看向姜落,沉千海和梁芸梦也是一脸诧异。

“婚姻大事,怎可儿戏?”梁芸梦道,“姜姑娘,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是他当爹的一时糊涂,怎能让你来承担这个错误?况且这婚事,我们是定会退掉的。”

这场婚事不是什么圣旨,现下退不成,不代表以后,无非是过程繁琐些。沉千海完全可以在庚帖上作假,写个不好的八字,不用他们说,严家那位蒋夫人定然是要退的。

三书六礼,她可不会容忍任何一步出差错。

姜落解释道:“刚刚正要说的,我已经可以走动,希望马上就能启程去京师寻访严家。如果退婚不容易,我可以嫁去严家,事情能一并解决。”

她有求于此,顺水推舟。但若他们有顾虑,她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既然……”

“等等。”沉千海想到刚刚姜落听到‘严家’的反应,本来就怕这场失踪是仇人追杀,这么看来更是耽误不起。

但现在婚事没能退成,却也不是不可以退成。

所以这个忙,完全在于他沉家愿不愿意帮。

“我们与严家并无交情,那你呢?”

姜落摇头。

沉千海思索片刻,接着道:“如果你嫁去了严家,该当如何?”

沉妙瑜迅速出声,“爹!你怎么——”

“在严家找到我需要的线索,然后和离。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

平缓的语调一直是姜落说话的特色,她身上的顿感太强,添加的程度修饰词几乎没有,仿若一朵假花洒上了清澈透亮的水珠,模样逼真。

沉妙瑜只觉得这事不成,心急道:“爹!不能答应!你没看见刚刚那媒婆嚣张跋扈的样子么?严家人这么黑心,肯定会欺负落落姐的——婚事就算退不成又如何,他要真敢娶,我第二天就能让他乖乖签下和离书——”

“稍安勿躁。”沉千海皱起眉头,这种事沉妙瑜绝对干得出来,他甚至可以预见那样鸡飞狗跳的场景,比起姜落,只会更糟。

“严家可不会随随便便见客,何况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有这桩婚事搭桥,才会容易些。”

梁芸梦担忧道:“可若是嫁过去被严家人苛待该怎么办?再要被发现,岂不是都要受难?”

“对啊对啊。”沉妙瑜一旁附和。

沉千海没有答话,问向姜落,“姜姑娘,那严家,是非去不可?”

“是。”姜落再一次点头,笃定而坦诚,眼底不见波澜。

她显然是不怕的,也不在乎——没有任何经历会比她十岁之前的生活更糟,也没有任何可以动摇她的决心,即使她自己。

沉千海一摸下巴,从头到尾地捋了一遍,“马车被撞时,现场一片混乱,是官府和沉家的人前去收拾残局,就算有人看到了,但都灰头土脸的,被认出的可能性非常小;姜姑娘身上有伤,没有和小瑜一起出过沉府,更不会有人认得;那媒婆今日来,看样子是不认得的;听说以前蒋夫人在提亲前都会亲自去见上一面,但这次并没有到沉府……”

几乎没有人会识破沉妙瑜和姜落的身份。

“小瑜,如果你同意,那我就答应了。你要是答应了,你娘也不会多说什么。”

梁芸梦点头。

“什么?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要是换作你,你肯定会更加拼命吧?那为什么你能去江湖闯荡,可以不顾家人的担忧而冒险,却要限制别人呢?”

这话说得沉妙瑜沉默不语,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才有了切实的感受。

沉千海继续道:“现下这个法子可以帮到姜姑娘。如果你愿意,那么你将牺牲掉你的身份。外出游历时须得事事小心,不能随意让人知晓了你的身份,若是想嫁人了,也要等姜姑娘安排好她的事情才有你的份。”

姜落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觉得不妥,“沉老爷,不必……”

“我怎么会介意这个。”

一锤定音。

沉妙瑜目光坚定,又在看向姜落的时候犹豫了下来,“我只是担心落落姐……”

“我做事自然不会像你这般莽撞。”沉千海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免不得又数落她几句,“你还说出门能保证平安回家,你看你这个样子,出去定是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算了,今晚早点来我书房罢。”

沉妙瑜委屈巴巴地看了沉千海一眼,自知理亏,也不跟他犟嘴。

沉千海转头向姜落道:“姜姑娘这下便不要急着走了,婚期未定,好好休养。”

姜落点头,朝他们鞠了一躬,客气有礼,“谢谢。”

她看向有些怏怏不乐的沉妙瑜,又想起她先前的模样,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在太阳下晃出了一片柔光,与这份春光一同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这院子里开出的迎春花是何景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心灵深处的种子悄然抖了抖身形,似要长大,姜落不禁浅笑道,“谢谢……沉女侠。”

早春时节总会来几场雨,淅淅沥沥,下得不大,没有要将天地万物重新洗刷一遍的架势,只是嫌那青石板的颜色过淡,加上一笔,最多在晚间陡然升出寒意,将人迅速裹住。

衙署内宅本已黑下的卧室里又重新亮了起来。

向来是今日事今日毕的严佑躺在床榻上翻了两个身,便知自己睡不着,于是起身摆好烛台,取来纸笔,端正坐在桌前。

他身着白色绸制的中衣,随意搭了一件披风在身上,样子像是入定一般。

严佑鲜少有烦心的时刻,直到今日见了蒋蓉派人递给他的庚帖,心头隐隐发闷——这桩婚事居然真的要成了,整个过程只用了十天。

刘媒婆自然是功不可没。

蒋蓉让她十日之后来回复,结果第七日就收到了庚帖,拿到了庚帖,蒋蓉便立刻找人对了八字,问了凶吉,一切妥当之后派人送到了严佑这儿来。

接到庚帖的那一瞬间,严佑竟是一眼都不想细看,潜意识在逃避,只叫人放到一旁。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不到原先想的那样淡然处之。

严佑知道自己的身上一直压着一堆无形的石头,大大小小,重量不一。有的是别人给他的,更多的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是这三年未说成的婚事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推开了一些石子,而这份意料之外的庚帖却压倒了他从石缝里生出的一丝侥幸。

烛火微微晃动,照亮了宣纸上一团浸透的黑色,那是上面仅有的笔墨。

婚事讲了三年,大多无功而返,这聘书还是头一回写。

严佑提笔却犹豫,回神过来时,那宣纸已经是要不得了。他将笔搁置在一旁,单手撑着太阳穴,微微蹙眉,脑袋里想的是那份他还未打开看过的庚帖。

右手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桌面后,他忽然生疑,写聘书这件事让人来通报一声即可,没必要把庚帖送来。

陈放在一旁的红色柬帖静静地躺在烛光下,封套上的纹理折射出澄澈而不刺眼的金灿光芒。

严佑拿起这份庚帖,用指腹细细摩挲着上面两个字,这份庚帖破灭了他的侥幸,还害得他生出幻想——

手上的动作一停,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庚帖经由蒋蓉再送到他面前,这婚事基本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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