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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修季见予没回班,但他来不来,掀不起多大风浪。
苏冷全身心投入学了一晚上,老老实实坐到晚修结束,整个人虚脱。看沃寒露和游其森在聊什么,眉飞色舞的,也没打扰,自己背上书包跟着走读生混出了校门。
出入卡是季见予的,他获得保送名额又是走读生早传遍三中,清洁阿姨、保安大爷都知道这个人,拿他当教职工看。
突然想吃冰激凌。以前和季见予乱逛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过一家小店,纯手工制造,有点意大利的风味。苏冷生怕打烊了,在校门口拦了辆车。
陈弥说她真是天打雷劈,打二十几的车去吃几块钱的冰淇凌。
“季见予呢?他不拿那辆破自行车载你啦?”
苏冷穿得有点少,冰凉指尖在屏幕快要敲出火来,“你才是令人发指,非豪车不坐,说多少次了,他那辆自行车三千多块呢。”
消息发过去,苏冷盯着陈弥那串“哈哈哈哈”发呆,悄悄“呸”了一声,耳根也跟着红了。
她怎么总想着为那条贱鱼说话。
她原本以为,他懂她,那个秘密,也只有他知道,他应该可以站在她角度去理解她为什么排斥姓焦的。
可最后他为了什么狗屁课题,要她接受他和她讨厌的人天天在一起讨论学习。
苏冷捂了捂发烫的脸,火气很大,直接给陈弥下最后通牒:“你来不来?”
“来来来,你得体谅我和乔劲从二中赶过去需要时间。”
陈弥其实懒得动,也没察觉到苏冷和季见予吵架了,只是单纯怀念初中下了晚自习翻墙跨越半个城区去夜探美食店的快乐。
“我可没叫乔劲哦。”苏冷坏坏笑着,陈弥骂她一句“有病”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陈弥和乔劲挺般配,青梅竹马,家境匹配,欢喜冤家……
苏冷托腮靠在车窗走马观花,思绪不知不觉飘远了,冷不丁想到她和季见予。
她低头翻开微信,只是下意识想去看看自己给他的备注——马和鱼的图案。
季见予还问过她马代表什么。
她没理他,生了一晚上闷气,第二早上看到他截了张与自己的聊天界面,备注在原来一只狐狸前面加上了一颗梅子。
早安,我的小青梅。
苏冷耳根渐渐熟透了,有种难言的欢愉感,像坐过山车,一颗心抛上抛下,惊险刺激,可想尽情尖叫是因为看到了加州的落日。
那天,她化了一个精致全妆去和他约会。
此刻,苏冷的额心也是炙手的。她盯着屏幕看久了,有微微反胃感,可出神回忆片刻后,竟发现界面多出来两条消息。
同一分钟内发的。
-“人呢?”
-“我给你带冰淇凌好不好?”
他不断示好,似乎是能为了她做到的最大程度忍让和低头。
苏冷不为所动,只是鼻头一皱,想哭的冲动比风雨还来得急骤。
凭什么他打的热水她就要喝,买的冰淇凌她就要吃?
苏冷不要这么轻易原谅他的自以为是。
屏幕一摁,她忽然想让司机停车,大冷天吃冰激凌的放纵叛逆也没心情尽情享受了。
可如果此时回校,说不定会被他逮个正着。
季见予炽热的吻、强势的拥抱让苏冷心颤,她知道自己总没办法拒绝他,总沉溺他来势汹汹又温柔的厮磨。
踌躇间,苏冷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随即感受到车身轻轻一震。
司机骂骂咧咧,扯开安全带冲下去,脚没落地就和追尾的理论起来。苏冷暗道倒霉,但她本来就漫无目的只想消遣时间,所以欣然接受了厄运。
她把手机压在外套底下,撑头看过往的车纷纷朝她们这一处投来好奇目光。
这是在天桥底下,夜间高峰路段,车流缓慢,一个不着意就会发生交通事故。
苏冷等了快十分钟,还能依稀听到外面的争论声,她突然耐心耗尽,盘算了一下这里到冰淇凌店大概还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如果换车的话,又要多付一笔起步价……
不过,时间和金钱,她向来不缺什么。
她闭上眼睛小憩,想让自己心静下来。
总有人说她毛毛躁躁。
就在这时,司机回来对苏冷说:“小姑娘不好意思啊,我替你拦了另一辆车,你坐那辆吧,这里我就不收你钱了。”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没协商好。
苏冷懒懒掀开眼皮,欣然答应了,省得她还要自己拦车。
眼见另一辆车已经在她这边停下,苏冷整理好东西打开车门,被阵风吹得发抖,根本没心思凑热闹,火急火燎打开了车门。
“你好,那个司机和你说了我要去哪儿了吧?”
“嗯。”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苏冷托腮往窗外看了一眼,错身而过时,她发现出租车司机还是呆呆站在原地,一张脸又白又红的表情木然,根本没有再继续和追尾的车主理论。
苏冷还想看,可车已经驶入了另一个车道,那两辆相撞的车造成的拥堵一角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
心无端往下一坠,苏冷环顾四周——还是在桥底,车流行驶不算通畅。
去冰淇凌店通常有两条路,一条相对而言绕远,但没什么车,有时候计费反而更便宜。
现在司机打算走这一条,所以换了个车道。
可苏冷想起来上回季见予带着她打车时,司机想换道会先询问过他们的意见。
但也不排除有些司机会自作主张。
因为苏南添的工作性质,苏冷对这些问题还算敏感,这时候,她已经后悔想都没多想就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刚才的司机也不爱说话,可车厢里一直在播放电台,而现在的车里沉寂如海,黑压压一片,一阵无形压迫感让苏冷耳鸣,觉得紧闭车窗外隐约的喧嚣都变得无比遥远。
从意识到不对后,苏冷就闭眼装睡,手悄悄探到了车门,却发现已经被中控锁紧。心蓦地一空,一股森然阴气从头笼罩下来,苏冷几乎要咬破嘴唇,手颤颤地抓成拳。
宁可夸张自卫,也不要低估人心险恶。
这是苏南添从小就在她耳边唠叨的一句至理名言。
苏冷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爸爸是抓坏人的大英雄,她很自傲、得意,恨不得让全天下知道她爸爸有多厉害。
可有一次,他们和季家以及其他几个家庭出去玩,大半夜,苏南添和尤眉兰在酒店房间里厉声言辞批评教育她两个小时,她不服气,认为自己说自己爸爸是公安局局长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件光荣的事,她自豪也想让别人崇敬苏南添,有什么不对?
尤眉兰似乎觉得她虚荣心太重,脾气倔得像牛,无可救药了,干脆拿衣服去洗澡。
苏南添揉着额角,表情很难过,语重心长告诉她:“蕉蕉,爸爸年轻时抓过很多坏人,他们都对我怀恨在心,有些没死的、亡命天涯的……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善良,认为他们到法庭监狱走过一遭就真的洗心革面了。你懂爸爸的工作如何危险、伟大,为爸爸骄傲,爸爸很欣慰。可你记住,在外面,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爸爸是苏南添。”
“爸爸……不想你和你妈妈因为是我的家人而受到任何伤害。”
苏冷印象中,小时候她去哪里都是专车接送,有时候苏南添不能亲自送,也会有他的属下开私家车确保她安全抵达目的地。
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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