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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起。也恰是此时,窗又被打开一条不甚宽的缝,茳承从缝里内露出半张脸,探出一只手。那只手,正死拽着自己的一截衣袖。

雪翼垂眼看着衣袖上暗暗用着劲儿,捏得骨节都发白的手。身侧阵光旋即熄灭。他又抬眼去看茳承自窗缝里露出来的脸。这脸上的桃花眼里的委屈都要化成水淌出来了。

不是,他到底有什么好委屈的?

雪翼静静地看着茳承,等他的下文,也等他撒开自己的衣袖。

茳承寸寸地憋着劲儿,片刻后,憋出来一句:“我听见殿下笑了。”

果然,说不出什么有用的。雪翼眉眼一冷,衣袖一振,便甩脱了茳承拽着他的手,“那又如何?”

织着云山海牙的玄蚕锦从指间划出去,茳承微微一怔,旋即不服输似的又一抓,又拽了一片衣襟在手里。

雪翼见他这样来来回回的,既不肯放人,又不肯据实以告,便垂眸敛神,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茳承,揣度他的时候意图。

茳承在损毁模具案中的供状,已查实可信。冬官在新河落成之后果然立即清点了一次封藏,经刻意提醒之后,封藏的火精也在此次清点排查之列,经查,冬官封藏的火精确实少了三斤,与茳承此前提的数能对上。

冬官封藏的火精无故遗失,这是天大的罪责,冬官上下、风家,都不敢担,正想着该如何遮掩,陛下手谕就送到了跟前,令冬官交呈此次清点的册子。

冬官风家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哆哆嗦嗦将此次清点的册子呈了上去。

冬官丢了三斤火精的消息,虽说刻意压了,但终究纸包不住火。如今王都里已因这三斤火精乱成了一锅粥。而拿着勺架着火把这锅粥越熬越稠的两个人,正在怜州的轻风细雨里,隔着一扇窗较劲儿。

茳承死死扥着凌王衣襟不肯撒手,恨不得将指间那一片织着磅礴云海纹路的玄蚕锦生撕下来。他现在忽然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在招供的时候说了那么多话,后悔自己那么简简单单地就将一切都交托给了凌王,甚至在后悔没有遭受那三次确实已取了他性命的追杀。

至少,遭了那三次追杀之后,他就会获得一个对他信任纵容、照顾有加,甚至还会主动撩拨的凌王殿下。而不是眼前这个,对他存了十成戒心百般防备、性子恶劣又多疑,一见面就对他多加盘问的凌王殿下!

茳承愤愤地咬着后槽牙,终于败下阵来。饶是他多活了二十二年,他还是拿凌王殿下毫无办法。他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终于松开了自己扥住的那一片衣料,撒手之后,又上手顺了两下,抚平上面浅淡的,才被他自己抓握出来的褶皱,问道:“那,殿下,想知道什么?”

听得这一句,雪翼略微有些诧异,他早已猜到茳承有所隐瞒,但并未料到茳承竟会这般轻易将他的隐瞒交在自己手上,以至于他一时不敢接茬。他谨慎地打量了茳承片刻,问道:“不谈条件?”

茳承一怔,殿下这一招以退为进,倒确实在他的预料之外。但旋即,他又明白了过来。他太过轻易地将自己身上担的干系尽数交托给了凌王,又倒逼凌王将他圈禁。看在凌王眼中,倒像是自己不择手段来接近他一样,虽说,凌王会这么看,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一点儿也没有看错。但凌王在宫闱阴谋中辗转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相信他交托这些天大的干系,真的只是为了……

所以,凌王会以退为进地来试探他,确实也不奇怪。思忖到这一节,茳承抿着嘴唇,藏了一个有些柔媚又有些狡诈揶揄的笑容。

既然殿下以退为进,可就不要怪我得寸进尺了哦~茳承抬眼看向凌王,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扭了一下,道:“既然殿下要跟我谈条件,我当然可以跟殿下谈。那现在,殿下想知道什么?”

雪翼垂眸,陡得意识到自己可能踏错了一步,但落子无悔,他已然没有回转的余地,“冬官丢失的那三斤火精,究竟在何处?”

这个问题,让茳承不自觉地微微眯起了眼。这三斤火精的去向,他本来不该知道的,但奈何,他多活了二十二年,于是,他就知道了。

上一回,这三斤火精被生生燃爆,将王都西郊方圆百里夷为平地,令整座王都陷入灵潮风波,死伤不计其数,就连凌王殿下,都险险葬身于那一场火精引起的灵潮之中。

灵潮发生时,他还在怜州,并不知王都灵潮的始末。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才靠着自己找到的线索,东拼西凑,凑出来的王都灵潮的全貌,在得知事情始末之时,他一度震惊于凌王的决然与残忍,险险就要与他决裂。不过最终,到底还是没有走到那一步,因为那时候,他爱惨了凌王,饶是知道他的残忍与绝情,也依旧舍不下他,何况,那时的凌王伤重不治,虚弱不已,他就更舍不得了。

思忖到此节,茳承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愁绪,他完全打开窗扇,将手肘撑到窗台上,再以掌支颊,抬眼去看凌王。凌王俊美无俦的脸犹如玉凿,透着一股冰雪的凉意。

他还记得上一回,凌王被火精引起的灵潮波及烧伤,脸都烧毁了半张。一半是焦枯的皮肤、黄红交接的腐烂肌肉、几乎掉出眼眶的眼珠,一半是如眼下这般秾丽的面庞。当时看着,只觉得惨烈可怕,他被吓到哭得不能自已,如今想来……竟还有几分诡异狰狞的性感。

茳承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轻微的痛感将自己的思绪拉扯回来。如今,还是别叫殿下遭那一程了,太疼了……

“殿下,我若说了那火精的所在,我提的条件,殿下可不许不应。”话到此处,茳承一顿,考虑到眼下凌王殿下对他过于谨小慎微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是难办的事情,殿下肯定做得到。”

饶是茳承如此再三保证,雪翼还是思忖了片刻才点头应下。

茳承满意地笑了,一面笑,一面慢条斯理地道:“那些火精,最终,到了太子殿下的手里。太子野心勃勃,但做事却胆小谨慎。饶是拿到了那些火精,也不敢如何动用。所以,八成眼下,那些火精,还在当年姜锐为了埋藏火精凿成的火精坑里。就在王都成西郊百里处。应该是有高人襄助遮掩,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被人发觉。”

雪翼听罢,默不作声地咬紧了后槽牙。王都西郊百里,藏了三斤火精的火精坑。若那火精坑有个好歹,足将王都夷为平地!姜家怎么敢?!思忖到此,他深知那火精断不能留,姜家,也绝然不能留。他垂眸看向茳承,道:“我要你写一封密信。”

茳承歪了下头,旋即意识到,这是殿下已然决定着手处理那火精坑。王都这么些年,就伴着那火精坑没心没肺热热闹闹的,这事儿听进凌王耳中,怕是跟亲自躺在那火精坑上睡觉没什么差别,也无怪乎他着急。但是,凌王要着手处理,总归要有个由头,这个由头,由姜承来出,最合适不过。只要姜承的一封密信,将交代火精坑的位置和当年私贩冬官藏火的事儿交代清楚。

冬官与风家,就能从当年的私贩灵械案里摘出去,最多被安一个失职失察之罪;姜家也能名正言顺风风火火地,被夷灭三族;殿下也不必遭受被那火精坑灼伤的痛楚。实在是一举三得。茳承心里十分愿意写这样一封密信,但是他想到眼前这凌王的便宜实在不好占,于是只得将心底升腾的愿意按捺住,摆出一幅生意人的嘴脸,道:“殿下,密信,是另外的价钱。”

这一回,雪翼答复地十分果决:“再许你一件事。”

茳承满意了。他带着一点笑意,支颊想了想,轻声道:“既然是写密信,便不能落在会暴露位置和身份的东西上,殿下怎么看?”

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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