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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有多久、几天没有见过邓放了。
上次追悼会匆匆一别,我以为那已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次越界。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从感情的混乱中幸免于难,纠缠的曲线早已在暗中悄然生长,直至这一刻尽数暴露,不由分说地将我拽回邓放身边。
临出戈壁前我便坐回了座位上,到底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况且都还穿着作训服,袖章威严,不容放肆。
快开到基地时,邓放问我要回哪。
已经五点多了,我其实不必再回基地,但总归不好让军车送我回家。
邓放看透了我的所想,转头对前面开车的人说了声,越野放慢了速度,开到临近小区的路口停了下来。
“谢谢。”
“没事。”邓放看着我,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对着我摆了摆手,“回见。”
“好。”更多免费好文尽在:464 w
车开走了,我转过身,拿出手机给邓放发了消息:【晚上有空吗?】
回到家时,消息已经回了过来:【有】
我身上也有许多细沙,弯腰换鞋时抖落了一地,便没急着回消息,把手机放在一旁换衣服去了。
刚脱完脏衣服,手机突然急切地响了起来,我不得不裸着走到客厅接电话。
“喂?”
“到家了吗?”邓放的声音有些延迟,空了两三秒才出现。
“到了,怎么了?”
“我…刚看你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以为有什么事要说,就打过来了。”
“哦,我刚才脱衣服,把手机放一边了,没注意到。”
邓放一下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行,没事我先挂了。”
“等等。”我叫住他,“邓放,你晚上有空的话,方便跟我谈一谈么?有点事想跟你说”
“方便。”邓放答得很快,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想起来我看不到,“方便的,那我去找你?”
“不用,你们晚上在试验室吧,我过去找你。”
邓放用余光瞄了眼身边一脸板正的高英俊,晚上试验室可不止他一个人,总不能把人轰走吧,还得开会呢。
“…也行。”
“那好,晚上见。”
一丝不挂地站着有点冷,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原本准备结束通话的邓放听见,又关切地问了声:“不舒服?”
“没——”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就是还没穿衣服,有点冷。”
“哦……”
还没穿衣服,邓放跟着默念了一遍,“好,那你先穿…”
“先不穿了,我先去洗澡了,邓放。”
先去洗澡了,邓放又跟着念了一遍,“好,那你先洗…”
“晚上见。”
“晚上见。”
这三个字有魔力。
挂了电话,邓放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连高英俊从旁边看过来一眼都没有发现。
“老邓。”高英俊伸手在他跟前挥了下,“打个电话咋还眼神儿都涣散了。”
邓放回过神来,皱了下眉,“你不懂…”
“行行…我不懂。”高英俊叹了口气,“反正啊,听说隔壁那谁…佳期她爸都跟老婆和好了,受个伤住了几天院老婆简直心疼坏了,婚也不离了,成夜成夜地守着…啧,要不你也使使苦肉计?”
“你这什么馊主意…”邓放无语地看着他,“人家结婚多少年了,那是有感情资本的,闹离婚都在感情的弹性范围内,我使苦肉计那算什么…”
这话说的很中肯,高英俊点了点头,“也是,那确实是算不了什么,毕竟人家老婆第一次见面就给他削了个大苹果,这感情地基也不一样哈…”
“……你怎么天天盯着人家夫妻俩的事打听,跟变态一样。”
邓放不想跟他说话了,眼力儿还不如雷宇呢。
“嘿?我听听故事就变态了?队里都打听了啊。”
不对,雷宇也没打听,高英俊说完,又想起来什么,“你不要问问雷子?雷子也跟沉医生好了啊,你跟他取取经?”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邓放想起跟雷宇说过的话,脸更黑了,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这一个两个的不都是进了医院才好的?还有什么经可取?
“诶?老邓你咋走这么快!等等我啊!”
晚上七点半,试验室的灯不算亮,我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在开会,韩局和魏总工都在。
雷宇先看见了我,“你来找邓放?他刚去楼上拿图纸了,一会就来。”
“没关系,东西给你也行。”我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纸袋和u盘递给他,“这是我父亲的同事——航空研究院的程教授找到的资料,都是关于发动机喘振边界试验的相关极限测试案例和原理研究报告,国内国外的都有,可能会对你们有帮助。”
“真的?那太好了。”雷宇很惊喜,立刻就打开了纸袋开始翻看。
“卫戎,谢谢你帮我们提供了这么关键的资料。”
韩局的话让我有些不敢当,“应该的,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告诉我,我去跟程教授那边沟通一下,他接手了我父亲的几个项目,可能这阵子会有些忙。”
“好。”韩局点点头,“辛苦了。”
邓放正巧在这个时候拿完图纸回来了,进来见我跟韩局说着话不由得愣了下。
韩局看看我,又看看邓放,笑着走开了,“你们年轻人聊,你们聊。”
“什么情况?”邓放有些懵,把图纸递给雷宇后又走到我跟前,放小了声音,“你跟韩局聊什么呢?他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给你们拿来了一点关于吞烟测试的资料,应该对你们的试验提供一点帮助。”
“是吗,那太好了。”邓放听完笑的也很开心,又想起问问这资料的来源,“哪来的资料?不会是你父亲给的吧?”
“不是。”我摇摇头,“他同事程教授给的。”
“程教授?”邓放总觉得这姓耳熟,试探地又问了句,“跟…程徕有关系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于邓放竟然知道程徕的名字,但却不记得什么时候告诉过他,“程教授就是程徕的父亲。”
邓放笑不出来了,怎么又有他的事啊…
可是过了会,他还是没忍住,问道:“这资料…程教授直接给你的?还是程徕给的?”
还用文件袋装着,不会是亲自碰面给的吧?
邓放心里有点不爽,但他没敢表现出来,怕惹人不高兴。
这事说来话长,我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沉默了下。
停职那几天,程徕许是从母亲那里要来了我的联系方式,他听说了张队牺牲的事,还了解到是测试吞咽试验的试飞任务,便主动提出他父亲可以找到一些相关的资料,或许会有帮助,这出举动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邓放见我不答,以为是我不想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确实是程徕给的,不过…”我看了看周围,在场的人都跑到桌前围成一圈了,我跟邓放两个人在这里说小话不合适,“你还是先去忙吧,等过后我再跟你细说。”
“好。”邓放点点头,过后说…也行,愿意跟他说就行,“那你?”
“东西送到,我当然也该回家了。”
就…只是来送东西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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