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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了磨后槽牙,感到久违的烦躁。
?很快,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何言谨气冲冲地进来,保镖在后边紧跟着,进来之后,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何言谨气的能喷火,但这喷火过程被他哥强行打断了,只能兀自自己消化了,现在正闷的肺腑发疼。
?何言谨对保镖抬抬手,人就出去了,门被好生带上。
?“真这么生气?”何行慎问。
?“呵,这才几天,我就挨了两巴掌了!这次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我脸往哪搁,何家的脸往哪搁?你总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何言谨咬着牙道。
?何行慎不赞同地看向自己弟弟,冷声道,“那你怎么报复回去,再扇他两巴掌?还是加倍扇回去。你不是小孩子了。”
?“那就让他猖狂下去吗?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家伙比兔子还敏锐,压根不上当。还有他身边那个赛车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何行慎起身给何言谨倒了杯水,“等着查查。”
?“那这件事怎么了结,总不能任由那家伙嚣张下去吧。”
?何行慎看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不像宽慰,依旧像画饼,“从前刚接过来何氏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没碰到过比这更难对付的,那个时候你不是挺有干劲的吗?”
?何言谨有些没过大脑道,“可是那个又不像这个——”
?说到一半,他就住嘴了,脸色更臭。
?何行慎镜片后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奇异的冷光,“不像这个什么?与我们有血缘关系?这不更好办了吗?”
?“这就可以归类为家事了啊,你也是哥哥了,理所应当管理一下自己‘弟弟’。”
?何言谨听到这话,神色十分不自然,“他算哪门子的弟弟,丢人现眼。”
?何行慎摘下眼睛揉了揉眉心,复又会转过身半眯着眼睛盯着监控视频里暂停的那一个画面,意味深长道,“或许我们办法用错了。这样任性的家伙,如果只是送进监狱那样无趣的地方,你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
?何行慎的语调洋溢着一种让人感到陌生的愉悦,何言谨瞬间感觉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哥,你想干嘛?”
?何行慎捏着眼镜轻轻笑了一声,如同夜风吹动老宅的中锈迹斑斑的铜铃,喑涩晦哑,很快逸散在空气里。
?沈确靠着王敬,抬起头对着四周看了看,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沈确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眼睛隔着万千数据流与一双狭长的双眸对上。沈确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再见”
?再见,他们很快会再见,两个野心勃勃的蠢货。
?沈确没回何家,而是去了王敬租的小出租屋,王敬提出还是去酒店里,他租的房子很小,床也不够软,他从没想过沈确会有主动踏足这个地方的一天。
?他有些懊恼没有买下当初销售推荐的那张床垫。
?沈确扶住王敬往下探去的头,寸头有些扎手,他皱着眉道,“还没洗澡。”
?王敬侧头吻了吻沈确的手心,“主人等等我好不好,我先去洗。”
?沈确用指尖搔了搔王敬的眉心,明明动作那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冷漠至极,“不想做。”
?王敬弯曲的脊背匍匐成更加谦卑的姿态,像熨贴着大地生长的灰背青,可以随意践踏他的叶片。
?沈确踢了一下王敬的小腿,“我要洗澡。”
?王敬顺势吻了吻沈确的小腿,亲昵顺从道,“遵命,我的主人。”
?水滴砸落在皮肤上后溅开一个个小小的水花,沈确闭着眼勾住了精瘦有力的腰肢,将自己埋进炽热的深厚土壤里。
?像种子扎根进大地,沈确找到了与现实连接的定点,像在飓风中找到港湾的船,重建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过去几天一直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连卓定也没出来蹦跶,今天和明天区别只在于手机日历上的数字不同,沈确都快要忘记了这天了。
?时间很快来到东联举办晚会的那天,这次晚会举办的地点在一艘高达二十层的豪华游轮上,最上层一直开放到十五层的露天泳池。这次东联晚会用的名头是慈善晚宴,实际上是给各家企业贴金。
?白天游轮上主要进行拍卖,邀请函上的企业多半只是派个负责人出来代拍,拍品名单早就下发,但多半只是一些字画,成交价格也早就被定了合适的区间。
?到了晚上,夜灯初上之时,月亮泼洒着亘古不变的清冷光辉,这次照进了古老美神首饰匣子里的奢华一角,对世人展露了它的璀璨华光。
?灯光层层亮起的时候,美酒和笑语在音乐的陪衬下越发的和谐相融,洛朗号游轮如同它的英文译义宝石之山一样,带着数不清的华光与飨宴停靠在岸,等待人们夸赞今天的集会。
?沈确垂头看着给他戴袖扣的卓定,那是一枚深绿色的宝石,像万山森林于湖泊中的倒影,幽深静谧地缀在了藏蓝色西装上。
?西装则映衬着被设计师挑染了一缕的发,映衬着青年像森林深处出没的精灵。
?卓定后退几步,眼中浮现片刻无法自持的失神。
?他曾看过沈确穿西服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
?彼时沈确尚还纤细的身材像神堂里华美高挑的大理石廊柱,带着无与伦比的健美与浪漫,西装的酒红色色泽则像信徒奉上的美酒,给静谧的古典带来尘世的喧嚣。
?酒红色是很难驾驭的颜色,因为很容易显得轻浮,但热烈且有着蓬勃生机的少年完全撑起了那挑剔的衣服。他幻想着如果舞台剧的帷幕之前,狄米特律斯与他的爱在婚礼上要穿西装的话,那么一定是这样的。
?可多年后少年褪去青涩穿上浅布雷蓝色系西服,所有的热烈都封存起来。他像一块蒙上雾纱的蓝色宝石,亦或者是偷偷潜上岸的人鱼,一边在礁石边无聊的拍打浪花,一边冷淡地忽视所有人讨好地目光,他能让人们无限爱怜他的神采,又无比渴望打破他的骄傲据为己有。
?卓定迷恋地伸出手,想要触碰沈确的脸,却被那冷淡的神色给冻住了,最终他一点点收回自己将要逾矩的手。
?沈确从衣帽间里随意挑出一副墨绿色的手套,戴在了手上,在灯光映衬下,深色更显得手指白皙如雪,配合着脸上冷漠的疏离,如玉如冰,让人想要靠近又惧怕寒冷的温度。
?卓定近乎有些想要顶礼膜拜那修长的手指,好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收敛好了表情清了清嗓子。
?穿戴太久了,沈确意兴阑珊,眸子里多了些不耐烦,“还走不走了?”
?卓定回过神来,丝毫没被沈确的冷淡影响,烟灰晶般的眸子满是纵容,“你总是没有耐心,照照镜子吧我的王子殿下,你穿这身衣服简直让我的心为你都要醉了。”
?“我想今天任何人都不能盖过你的风采了。”
?问题好像压根没有被听进去,沈确敛下扇卓定脸的冲动,绕开了这个喃喃自语的家伙,自顾自推开了门。
?等人都走的没影了,卓定才反应过来,连忙迈开腿跟上,像一位致力于牢牢护卫着自己殿下的骑士。
?何言谨靠在衣帽间的门上,看着何行慎穿戴,他有些迟疑道,“喂,那个家伙一直没有回来。”
?何行慎扣上一块手表,对着镜子抬了抬手腕,漫不经心道,“他不会回来打扰你了,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是眼不见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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