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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正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像是听到了女鬼说话的声音,但是女鬼明明正张着嘴准备咬他!
难不成女鬼说话不用嘴?
带着死亡的青白色皮肤,伸出来的双手发灰,上面布满了尸斑,眼珠子通红,整张脸上一张嘴几乎把脑袋分成了两半。这时候的邬采薇,哪里还有玥城一中校花的样子。
一滴口水从女鬼的嘴巴里滴下来,掉在米正肩颈处的皮肤上。
一道奇怪的光线从米正身体里弹出来,牙齿几乎已经碰到皮肤的女鬼闷哼一声,被弹了出去。
米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能动了,立马撒丫子往外跑。
吓到麻的脑子,竟然还能够冷静思考。刚才他明明是在小礼堂外面,怎么就一眨眼到了里面?
小礼堂的座椅不多,大门关着。
十八岁的青少年发挥出狗急跳墙的潜力,直接往大门上扑过去,然后就从突然打开的大门扑了出去,在门口的水门汀上摔了个两眼冒金星。
“唔!”
“哎哟!是小米啊,摔疼了没?”问话的是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的看门大爷,六十多岁年纪,带着一副圆眼镜,平时负责小礼堂和周围一片的打扫工作。米正经常走侧门,会给他顺手带点东西。中学六年下来,大爷和米正很熟悉。
带着暑气的风吹过,米正趴在地上缓了缓,主要是缓缓脑子,身体的动作一点不慢,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往小礼堂里看进去,对大爷说道:“崔伯,快跑,里头有鬼!”
“什么鬼?我看就你一个鬼鬼祟祟的。”崔伯伸手把米正一把拉了起来,还给他拍了拍身上,看他摔破了一点皮,赶紧又推了一把他的后背,“摔伤了,赶紧去医务室涂点红药水。”
米正回头看。
小礼堂里和平时一个样,压根没什么女鬼。
他摸了摸有些发疼的脖颈,又低头看看膝盖上磨破的一点皮:“这点……哎哎,我去我大伯那儿就涂药水!”
“去吧去吧。”
米正感觉不到五分钟时间里,像是重新投了一遍胎,又摸了摸脖子:“错觉?”
走了几步,老街就变得喧闹起来。
连排的老式铺面里,全是卖各种千篇一律的旅游美食,但也有一些比较传统的小店铺,经营的还是几十年下来的生意。
米正轻车熟路拐进一条小巷,从后门进到一家香烛铺里。
铺子有个不小的后院,一半搭了新式的厨房和卫生间,有个棚子,停放了几辆电瓶车。
另一边放着几排花盆,长着几颗说不上是菜还是花或者是草的植物。
一只大黑猫听到声音,自己推开后门走到米正身边,带着一身空调的凉爽,往他小腿肚上一蹭:“喵~”
黑猫油光水滑,阳光下折射出来的却是红光。
“大花,你又出去不关门,冷气都放跑了!”屋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紧跟着的是急促的脚步声,一只大手伸出来关门,一眼就看到了米正,“原来是小正回来了,我说大花怎么大热天的还往外跑。快进来,正好吃午饭。”
米正叫了一声“大伯”,弯腰抱起暖呼呼的猫,往屋里头走,顺便把后门给带上。
米良继一边经过堆满了货品的小库房往前走,一边说道:“小正今天毕业了,中午咱们简单对付一口,晚上再去吃一顿好的。”
米正听着大伯的话,感觉整个身体都回暖了:“就是高中毕业,没必要这么折腾。”
他刚走到前面,隔壁奶茶铺的老板娘就拿着一杯大杯奶茶过来:“来,恭喜毕业,以后就是大人了!”
“谢谢刘姨。”米正接过奶茶。
刘姨连连摆手,又回去忙自己的店了。
香烛铺的门脸很窄,并排放两把椅子都挤。米良继平时就摆着一把椅子,在柜台上支了个平板看剧,手上扎几个纸人花圈什么的。
他在椅子背后挂个布帘子,隔开后头的小库房,也是给米正腾了个学习桌,让他可以有个地方写作业。
奶茶铺的刘姨刚走了没多久,一旁的肉夹馍老板也送了一盘肉夹馍和凉皮过来。
他们两家的铺子是租的米良继的,待人总比其他普通街坊要热情一点。
香烛铺的生意,从来和热闹没什么关系。
肉夹馍是热的,米良继就放下手头的纸扎,拉开布帘,摆了一张折叠桌出来,和米正一起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很快,吃完一抹嘴:“过几天你就满十八了,又是高中毕业,得回去上祖坟烧个香,跟老祖宗说一声。”
“啊?高中毕业也要说?”他连大学都没考上,跟老祖宗说什么?烧一份检讨书给老祖宗吗?
“这是规矩。顺便把祖坟清理清理。”
米良继这么一说,米正就不吱声了。
老米家祖上曾经阔过,祖坟占了一个大山头。可惜到他这一代,就他一个人。
逢年过节整个山头的清理都得他来。
上次清理还是清明,算算到现在两个多月,正好经历了万物疯涨的春夏,现在山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米正低头吃完饭,放下帘子,给大花开了个罐头。
米良继一听声音,就假模假样地骂:“你又给大花开罐头?猫一天吃一顿就行了,你看它都肥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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