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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

扶竹走在最后,在他将要出门时,老爷子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爷爷?”扶竹回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老爷子,疑惑地皱眉。

“我害怕窗户。”老爷子说着用手指了指窗户,礼貌地央求,“可以帮我关上它吗?”

扶竹以为是老人害怕吹风,没有多想,几步走到窗前。

“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活头了。”老爷子攥紧被子,头紧低着,冷汗顺着脖子弯曲的弧度打湿衣领,“我不想死。”

“我的爱人也说过这句话,我无法救你,但我能答应你,”扶竹关上窗户,面向老爷子,“我答应你,让你转世后投到亲人家中。”

“真的?”老爷子肩膀颤抖着抬起头,惊喜地问。

“真的。”扶竹顿了顿又提醒,“但我不能保证你转世时一定是人类。”

可能是条狗,也可能是一只鸟,甚至可能是只苍蝇。

“没关系,没关系……这我已经知足了。”老爷子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满是沟壑且松松垮垮的脸艰难地堆出笑容,“真的,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扶竹闻言不禁有几分心酸,但转念想到自己父母,这份心酸又转变成羡慕。

要是他母亲在世的话,他应该也能体会这种感情吧。

可惜他母亲难产死了,挺可悲的,连面都未见过一面。

老爷子看出扶竹的失落,招手笑呵呵道:“你是一个好娃娃,你会有好运的。”

扶竹抿了抿唇:“谢谢。”

“你听我说娃娃,离那黑西装的男人远点,他不善良。”老爷子神情严肃道,“他上午来过,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具体的我不敢说,怕他找我孩子们麻烦。”

扶竹回忆了一下穿黑西装的人,发现只有帝髯一个,他笑着摇头:“爷爷你是不是看错了?他这一天都在地府进行考试。”

“我不可能看错的!”老爷子伸长手摆了摆,眉头紧皱,“你听我的小乖孙,他真不是个好人!”

扶竹觉得既无奈又好笑,他想给老爷子解释,但门外却传来002的催促。

见此他只好点了点头,叹着气跟上大部队。

接下来的考试十分简单,帝髯通过得很顺利,扶竹给帝髯盖上章后就站到一旁,仔细琢磨老爷子的话。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他紧皱的小脸才舒展开,拍手叫道:“我懂了!”

帝髯听得不解,问道:“扶扶懂什么了?”

“我懂老爷子的话了,上午有人冒充你来过医院。”扶竹说完细细品味了一番,察觉到话里的苍白,又补充说,“而且是一个坏人在冒充你!”

帝髯向扶竹竖起大拇指,揶揄道:“还说别人是大笨蛋,自己不也是?”

“什么嘛,难道你知道了?”扶竹双手叉腰,踮脚勉强与帝髯四目相对,“而且老实招来,你是不是背着我找情人了?”

帝髯知道扶竹在质问什么,但还是坏心眼地装作不知道,张望问:“情人?什么情人,在哪儿?”

“别装傻充愣!”扶竹站得有些不稳,开始摇摇晃晃,但就这样还倔强地叉腰,“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有情人了?”

“怎么会?”帝髯无辜地耷拉眉毛,压着肩低头,“扶扶,一个玩笑而已,你竟然当真了。我原先听见你和玉玄的绯闻时都选择了相信你,可你现在竟然……唉。”

“满口谎言,你明明质问了我的!”

“我那只是在逗你。”

扶竹哑言,他自知自己理不直气也不壮,撇了撇嘴开始左顾而言他:“我给你讲哦,一会儿你们的考试很危险。”

“怎么说?”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们监狱有个妖怪跑了……”扶竹坐在窗台上,开始和帝髯说妖怪的事。

他说得事无巨细,帝髯听得也很认真。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会儿要负责抓捕妖怪?”帝髯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逐一分析扶竹的话,“而且妖怪的角上还绑着你给白勿澄的发绳?”

“对呀,所以我才觉得很怪。”扶竹愁眉苦脸说,“我的发绳只给过白勿澄和饕餮,它怎么会有?”

“这发绳是不是什么热销产品?”帝髯问。

“才不是呢,这个发绳是我亲自做的。”扶竹语气中含着几丝小小的骄傲,他今天没用发绳,于是直接口述,“圆圆的,香香的,漂漂亮亮的!”

“是扶扶香香的吧。”帝髯道出真相。

扶竹用一种极其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帝髯,用力摇头:“不是的。”

是发绳自己香香的。

帝髯听后轻叹了口气,下颌埋在扶竹颈间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独属于林间的草木香。

像是雨后泥土和花朵混合的芳香,也像清晨时林间小屋传出的阵阵草药味。

不难闻,沁人但不腻。

但面对扶竹探究的眼神,他也只能纵容地附和:“扶扶没说谎,是发绳自己香香的。”

扶竹闻言眼睛微亮,小脸因为帝髯的亲昵而红扑扑的,他放下叉腰的手,笑着说:“等抓到妖怪后,我也给帝髯做一个!”

因为扶竹的提醒,帝髯才猛然想起妖怪的事,他捏了捏鼻翼暗讽自己三心二意,蹙眉道:“说回来,妖怪现在有线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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