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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陛下、太后,贺喜陛下、太后!”

“恭喜陛下、太后,贺喜陛下、太后!”

……

太医触上君后手腕时先是脸色沉重,后忽然大变了神色,跪在地上向高座上的三人连声高呼贺喜。

这连声的恭喜弄得殿中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就连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不被外事侵扰的成亲王都睁开眼向君后看去。

全殿视线都聚焦在君后身上,太后似笑非笑地问了句。

“哀家竟不知是有何喜事。?”

太医面露喜色跪伏在地,叩首回道:“少阳动甚,脉如滚珠,君后此脉应当是胎脉,已有月余。”

闻言,满堂皆是哗然,众所周知女皇身子羸弱,现如今后宫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谁也想不到君后会有孕。

太后面色阴沉得叫人胆寒,指甲硬生生折断在掌心,眸中翻涌暗沉,明显生了杀心。

“不、不——”

一直沉默的君晚被刺激般手攥紧扶手强撑着身子站起身,出口便是尖利刺耳的问话。

“你这太医,竟敢欺君?!他怎可能——”

君后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轻声打断了君晚的话。

“是陛下的庇佑才让臣侍怀上凤种,臣侍身子单薄胎像不稳,隐瞒不报只是唯恐太后、女皇空欢喜一场才不敢声张,如今惟愿臣侍能平安诞下麟儿,为皇室开枝散叶。”

他竟妄想混淆皇室血脉,以野种充当凰女凰子!

君晚面色铁青,单薄的身躯哆嗦如漏洞的瓢具,颤抖着指向君晚。

“你、你!”

“啪——”

太后一掌拍在扶手上,慢慢垂下眼看向身侧的君晚,暗含警告:“陛下这是高兴地昏了头,连话都说不清了。”

抬起的手慢慢落下,唯余君晚僵直的身子站在大殿中。

“君后有孕可是喜事,若是来日诞下凰女,才不算愧对先祖。”太后面色不显,话中有了定夺。

如君后预想得那般,只要他有孕之事被宗亲前朝知晓,即便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太后也会认下。

而君后能堂而皇之地将有孕之事暴露在众人眼前,太后也是猜到了君后应是知晓了女皇的真正身份。让太后没想到得是,自己当初能只手遮天地将男子身的君晚推上皇位,今日却被人以此抓住了把柄摆了一道。

太后开口,君晚气得面色青黑,但仍孑然一身站着,凄痛的目光扫视过殿中,身躯在飘摇的烛光中隐隐颤抖。

“朕……”

他想出声,想告诉世人他根本不是女皇,这凰椅他也不想坐了,他想揭露太后与常家的野心,想将妄想混淆皇室血脉的君后打入大牢,他想活着——

可所有想脱口得话,在触及成亲王在席位中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身影,又如之前的无数次一般哽住了。

成亲王是带着一帮宗亲子弟站起来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可以说是皇族中最后一根未被常家啃下的脊骨。

“朕——”

君晚几度哽咽,似乎有一团烈火燃烧在胸间,燃得他四肢灼烧剧痛,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毁了一切。

他期盼着成亲王如同之前那般,站在他的身前,替他挡去一切羞辱与嘲笑,将他护在羽翼之下。

因为成亲王清楚他的身份,成亲王是不会任由君后混淆君家血脉得,常家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君晚激动得,甚至是期盼地看着成亲王,几度犹豫着开口。

“朕……”

——直到

这位素有尊荣的老人领着一众宗亲缓缓躬身朝着高座上的他行礼。

“臣等恭喜陛下!”

恭喜声如闷锤砸向他。

接下来站起得是常大人党羽,随后是那些中立的官员、老臣,还有后宫的君侍。

“臣等(臣侍)恭喜陛下!”

声音响彻大殿。

君晚摇晃着身子后退了两步,最后如被丢弃的木偶般瘫坐在凰椅上。

心灰意冷。

……

今晚的千秋宴,太后率先离席,随后是浑浑噩噩要人搀扶才能起身的君晚。

太后坐上轿撵,刚要起轿,外面便传来喧闹声。

他挑开轿冕,便见君晚身着凰袍跪在娇前,身边围着一群宫人任谁去扶都不起身。

膝下跪久了,便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站直身子也很快又会软落地上。

太后现下没有同一个废人说话的想法,他该好好想个办法将在君后吃得亏给占回来,才好出一口恶气。

君晚揪住太后垂下的衣摆,跪行着挡在轿前,也许是认清现实了,他轻颤着抬起头,恳求太后不要杀他。

太后嗤笑了一声,笑着他的不自量力,绣着凤羽的衣摆被轻轻一拽就从君晚紧攥的手心脱离,拖出好看得繁华。

天下最尊贵的帝王躬着身子跪在这繁贵的衣摆下,漆黑的眼眸中是痛楚的哀求。

他想活着。

君后若是日后产下小皇女,太后有了更易操控的幼主,那就是他的命丧之日,他不想如他母皇那般,有了子嗣就被一杯毒酒穿喉死得不明不白,他只是想活着……

君晚不顾周围宫人惊诧的视线,双手撑在地上,额头一下又一下磕在青砖宫道上。

养尊处优的皮肉磕出青黑的印痕,殷红的血顺着颊边淌下,最后一下时,君晚如同丧家之犬般失了所有尊严,头抵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四周都噤了声,唯恐见到什么不该见得,听到不该听得被灭了口。

这宫中最忌讳得便是好奇心。

良久后,轿撵上的太后支着下颌,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想到了个让君后不痛快的好主意。

他视线在俯首跪地的君晚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这位年轻“女皇”头顶垂下的冕珠上。

薄唇轻启,话中带着诱人入深渊的蛊惑。

“君后有孕又如何,毕竟这是君氏的江山,陛下肚中出来得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冒充得。”

君晚撑在地上的手一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抬头就对上太后似笑非笑的眼神。

“况且君后这一胎能不能生下还不一定,能否生下皇女也不一定。”

“陛下长大了,应为这君氏江山多尽一份力才是。”

太后坐在轿撵上高高在上地睨着眼看他,眼角勾出浅浅弧度。

“陛下要得答案不都在凤宫吗?”

君晚仍旧跪着,手指不禁抓紧了膝上布料。

君后藏在凤宫的女子吗?

……

凤宫离举办千秋宴的紫宸殿不算很远,因此那燕乐表演的歌音甚至能模糊传到你的耳中。

漆黑殿中,你跪坐在案前,借着月色用白皙纤细的手指随意在古琴上拨弄。

你的心并不静,心不静,弹出来的琴音也带着一些急色,琴弦鸣颤并不悦耳。

今夜是千秋宴,你知道君晚为今晚要发生的事筹划了多久,但无端中,你总觉得惶惶不安。

自半月前,君晚被医师诊出胎脉,他便谋划着要在千秋宴上将此事不露痕迹地告知天下人,称病闭门不出就是他故意给太后的假象,他心知太后早晚会怀疑他,千秋宴便是他的机会。

君侍误食梅糕昏倒,随后太医就诊,太后自然怀疑是卧病半月的君后在宴上动了手脚,但他却是想不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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