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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上爬上了焦炭般的印记,一碰就能掉下几片碎屑来,可他仍是不松口。
还陷在麻痹状态中无法抽离的身体又燥热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投入了熔炉中,那团火没有实质,却好似要将人的所有器官溶解吞噬。
沈枋竞知道这是系统在逼他就范,他连连后退了几步猛地摔在椅子上,连呼出的气息都散发着热意,他颤手解开腰间的玉佩,猛地将它掷向台下。
玉石嗑在台阶上,撞出清脆的响声,玉佩几下跃下长阶,滚落到楚淮驰身前,他拾起信物,恭敬地将双手交叠叩首行礼:“多谢师尊。”
合该宗主亲手系上的玉佩被如此随意地丢下,沈枋竞这番动作蕴含的羞辱让众人都起了怒意,而被羞辱的对象却还毕恭毕敬向他行拜师礼。
“夺冠又如何,为着一个名额卑躬屈膝,真是失了修行之人的风骨!”有人看不下去,出言讥讽。
萧长衍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倒无甚波澜,他出神地摸着被衣襟遮掩的脖颈,那处突兀地耸起一块凸起,颈侧露出一段打磨粗糙的黑绳。
众人的议论并未引起楚淮驰的羞愧之心,他沉默地等着沈枋竞的吩咐。
半晌后,沈枋竞才陡然出声:“跟我来。”
那人的背影挺拔,腰封勾勒出一段精瘦的腰身,风声猎猎,跨步间,长袍下摆紧贴在腿间,一双细长的双腿看得萧长衍有片刻的愣神。
从前从没注意过的背影在此刻竟分外眼熟,萧长衍连忙收回视线,心中不免唾弃自己,梦境中的人那般风姿绰约,哪里与沈枋竞有半分相似?
不知萧长衍心中所思的沈枋竞此刻坐在竹林间的长椅上,一红一黑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近,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女雀跃地抱着剑,出声喊道:“师尊!”
听到声音的沈枋竞面容上难得有了几分笑意,他抬头看见二人的装束,嫌弃地皱眉:“都说了别让你哥穿这么鲜艳的红色,真是······”
身后的男子脚步一顿,尴尬地偏过脸,那张俊逸的脸上染上绯色。
“那可是上好的料子,浪费多可惜啊!”桥见溪笑嘻嘻地揽着沈枋竞的胳膊,撒娇道,“不好看吗?”
沈枋竞对着桥清许那番装扮实在说不出个好字,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
桥清许无处安放的视线与身旁悄无声息的人撞上,他略微犹豫地问:“师尊,这是······”
“你们的师弟。”
桥清许和桥见溪皆是一愣,二人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到一缕担忧,随后又被掩盖。桥见溪又撑起笑,随口问起别的事:“师尊,昨日你去哪了?”
不愿提及的回忆再次被勾起,沈枋竞的神色冷下去,道:“没去哪。”
桥见溪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不耐烦,乖巧地放开他的胳膊。
“拿着。”沈枋竞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盒子,药香从严丝合缝的物件中泄出。
桥见溪还未伸手,那药盒便被桥清许横手夺去,他抓着盒子的手绷起青筋,面上仍是那幅冷峻模样。
“多谢师尊。”桥清许低眉敛目,恭敬地向沈枋竞行礼,只是藏在袖中的双拳却握得越发紧。
沈枋竞的心思全然没放在他身上,盯着楚淮驰的身影发怔,那日低声下气的恳求不甚真实,他犹豫着开口:“你······”
楚淮驰闻言抬头,冷厉的眉宇间尽是疏远。
“算了。”沈枋竞揉了揉额角,敷衍地摆了摆手,“让桥清许带着你修炼吧。”
他对于为人师并不热衷,赏赐几本高阶功法便算得上仁至义尽了,脑海中的系统又歇了声响,他转身往竹屋而去,只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屋外的声响逐渐平息下来,昨夜的异样也无半分痕迹,若不是腰眼处酸痛感觉,沈枋竞真以为那场荒唐情事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他端坐在窗前,茶盏里热气飘然模糊了视线,在袅袅白雾中倏地落下几滴雨点击打在窗柩旁,雨幕瞬间落下。
沈枋竞站起身,抬眸时却被空旷天际处一抹黑影勾去了视线,乾陵山的阵法没有被破坏的迹象,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的手犹豫地搭在窗台上,脑海中沉稳冷静的声音再次袭来。
“去看看。”
“不去。”沈枋竞想也没想就出声拒绝,他懒懒躺回到榻上,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生出几分惬意。
系统沉默了半晌,窗外轰隆的雷声骤然炸开,沈枋竞猛地支起身,微颤的双手抓着衣襟,指尖的青紫色电流忽闪,胸膛剧烈起伏着。
“除了这招,你还会什么?”沈枋竞哂笑道,可还是推门而出。
一道青影穿过青竹峰,直往乾陵山而去。
大战过后的山峰下,枯草遍地,大火烧过山脉,留下一地枯焦的尸骸,残破辨认不出面貌的尸首上萦绕着淡淡黑气。
紧闭的山洞被剑器横贯,露出一条阴暗的小径,他谨慎地踏出一步,洞内泛起微弱的光亮。
沈枋竞收回脚缓缓后退了两步,还未等他抽身离去,一缕黑气缠绕上了他腰间,巨大的拉力顿时将人拖拽进去。
袖中的阎剑出鞘狠狠插入石缝中,沈枋竞的身体被撕扯着陷入洞中,似要被撕碎的剧痛席卷全身,五脏六腑被挤压着,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绷起,血迹顺着嘴角流出。
“让我以身犯险,你到成了缩头乌龟!”沈枋竞感到神识中的波动悄然消散,他咬牙运转灵力,腰间的黑气如利刃般刺入皮肤,染红了半面衣衫。
“咳咳咳——”沈枋竞挣扎着又吐出几口血,剑身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他的呼吸逐渐微弱下去,抓着剑柄的手松了一瞬,身体瞬间被拖入黑暗处。
沈枋竞双目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抓着腰间那道无实质的黑气,身体遽然被人扔在地上,滚落着撞在石面上。
细碎伤口遍布全身,四肢快要被拧断,怪异地扭曲着,他忍着痛起身,背靠着石碑粗喘着气。
冷汗打湿了发鬓,挂在长睫上的汗珠坠落,混着血液溅开深色水痕,沈枋竞神识恍惚,眼前的画面重叠模糊,寂静的洞穴内忽然荡开层层梵音。
沈枋竞猛然抬头,却见一层光雾将他包裹进去,一片刺眼的金光充斥着眼眸,他微眯起眼抬手横在眼前遮掩住了那道光芒。
那缕金光穿身而过,落进他眉心,他双眸骤然失神,呆怔地坐回到石碑前,轻轻合上眼。
“有趣。”含着轻笑的威严声音落在耳畔,沈枋竞微微皱眉,却听见那声音继续说道,“我竟窥不破你这副身躯的前尘,你究竟是谁?”
沈枋竞的心一沉,等级差距悬殊的压制让他根本无法反抗,他只能竭力筑起屏障,隔绝对方与他脑海中神识的接触。
那道金光化作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长发垂落却看不清面容,举手投足间带着清冷矜贵,他款步而来,抬手便瓦解了那道法阵,沉睡的小人盘腿坐在识海中,浑然不知。
男子伸出两指抵着神识小人的眉心,磅礴的灵力输送进沈枋竞的身躯,迅速修补着伤口。
“唔——”沈枋竞垂在膝上的双手骤然蜷起,密密麻麻的痒意爬上身躯,经脉被濯洗重塑的经过让他痛呼出声。
“修为天赋倒是高,体内亏损,经脉错乱,谁教你的?”男子的手指顺着高挺的鼻梁下滑,扣着他削薄的下颌,“做我的神官,如何?”
什么?
沈枋竞凝眉,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黑暗再次卷来,那道身影直起身,不耐烦地啧了声:“倒是阴魂不散。”
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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