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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是被拖行着的到了行刑地,暗红色的血争先恐后的从他的体内流着,染红了一路。

穆清无暇顾及身后,只盯着那些黝黑无光的刑具,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他微微拉住林阳的裤脚,说话都带了哭腔。

“奴……奴求您了,奴的手已经废了,不……不要戴手枷行吗……奴会听话的,不会乱动……”

林阳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呲一下笑出声来,饶有兴趣的蹲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仰头,注视着自己,“你会听话,怕不是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杀了我吧?”

穆清目光躲闪一下,但瞬间就又带上了那副乖顺的面具,他艰难的将嘴角向上扯了扯,泪在眶内转着,杏眼微翘的眉尾微微泛红,他哑着嗓子透着几分讨好,一字一句的挠着人心,“奴……只敢求大人……庇佑一二……。”

林阳甩开手,只听见砰的一声,穆清的脸就重重落地,他闷哼一声,低垂微弱的眼神,透着绝望,好似无法逃脱黑暗掌控,他慢慢地蜷缩着手指,眼里渗着泪,感受着直达天灵的痛觉,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这一双手,持过笔,握过弓,采过红花也攀上过青山,却终究废在血泥里,断在刑架上,不可不谓讽刺。

他听见林阳在笑,可在笑什么,他不知道。

“你这坏东西,把我的鞋子都弄脏了……”

林阳蹲下身,摸着穆清的手指,他的话如蛇缠绕在他的身上,滑润,危险,让人鸡皮耸立却移不开眼。

“它得有用处,才能留下……”

穆清了然,他也跟着林阳笑了,一颗泪就砸在他笑起的梨涡,然后又悄然滑落。

他活动着已经被沙砾磨破的膝盖,一点点弯曲,然后跪在地上,弯下脊梁,捧着那只靴子,用指尖拂去鞋子上的灰尘,然后他指尖上的血,却又将靴子染的更脏。

穆清鼻尖上的汗,一滴滴的落着,他悄悄抬头,只看见林阳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微蹙着眉头。

他赶紧将衣服袖子盖往下拉了拉,又在身上蹭了蹭灰尘,盖住指头,再次贴上了鞋面,他用最大力气擦拭着,可血迹非但不掉,反而像是往池塘投掷一枚石子的涟漪,越扩越大。

穆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又急又燥,手掌上好像有火烧着,不只是手,他全身都在火炉里烤着。

“奴太脏了,求大人放过奴,奴受完刑再给大人刷鞋子……”

穆清狠狠的压着身子,几乎把头埋进土里,他破破烂烂的后背裸露着,颤抖的身躯像是血在流动。

林阳将脚垫在他下巴,一点点的将他抬高,他抬起眼,却被泪和恐惧包裹着,看不真切,只听见像是一个声音自天边传来,似水环绕。

“那就用你干净的地方替它。”

“干净的地方?”

穆清看着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不渗着血,没有一处不被泥泞淀染,他仰着头,整个人都绷紧着,手脚冷到极点,“下奴求大人赐教,这贱躯哪个部位为大人效劳,都是它的荣幸……”

“张嘴……用舌头……”

穆清听到这话,瞪大了眼,半天没有回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所谓的干净的地方,会是嘴巴。

穆清侧着头,他止不住眼泪,被牵引,被观刑,被叫杂种畜牲,被人踩在脚下,他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他是被迫的,并非情愿,并非甘愿,可他想像不出来,要多么低贱才会跪在地上,主动去舔别人的鞋子上的污垢,那他还能算是人吗……

林阳冷笑着,已经开始摆弄刑具,他虽不是行刑人,却是需要把穆清固定在刑架上,铁器碰撞的声音哗啦作响,穆清不敢睁眼,听声音就已经胆战,直到腕子上冰冷的触觉,然后是针扎般痛。

他往回缩了手,并未受到阻力制止。

“你选择好了?”

“大人……快到时间了……他们会来观刑……”

“所以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阳调笑着,轻踢着他的手指,在穆清的手腕上已经有一圈绯红的细齿纹,隐隐约约冒着血珠,像是一条手链,这样的刑具,不要说他已经伤深可见骨的手,哪怕是一双白皙健康的手被吊上一天一夜,也会被手铐中的钢针扎废。

他早就知道,穆清会做什么选择,但并不逼他,他不喜欢强迫的游戏,让一个落魄的奴隶下跪,没有什么意思,看着一个灵魂自甘堕落,跌落云端,染上尘埃,这才是真正乐趣所在。

果然,穆清手指扣地,他缓慢的的将头伏在地上,然后伸出舌头,闭着眼睛,在林阳鞋面上剐蹭。

他以为这样就已经是他的极限,却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睁开眼,认真舔……”

他嘴角抽搐一下,还是睁开了,赤红的眼睛里已然不是怯懦,羞耻和恨意并行,连甲片都没有的手指握成拳头,依旧抠的掌心鲜血淋漓,他的舌头依旧在蠕动着,一下接着一下,血腥味,腥臭味,顺着口腔钻进胃管,他忍着恶心,舔遍每一处血渍。

林阳将脚往穆清的嘴里伸着,扩充着他的口腔,涎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出,穆清的舌根抵在他的鞋底,鞋缝沙砾已经划破了他的舌尖。

“贱狗,在做什么?”

他听见林阳在问。

“贱……狗……在用舌头当……抹布,为大人清理鞋子……”

他听见自己在答。

林阳确实没有把他用手枷吊起来,只是脱掉穆清上衣,露出他的背,搬来一个十字状的刑架,用麻绳将他的胳膊捆在横放的木架上,并且稍微避开了他手上的伤处。

他双脚离地面还差一截,只用两条胳膊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脚腕上也被固定上镣枷,镣枷的另一头连接的是两个巨大的石锁,在他的膝盖出分别箍上连个环形的铁片,紧紧的包裹住他的关节,然后用一根铁棒连在一起,双腿只能绷直,连蜷缩都做不到了。

而他脖子上的铁链,也被拴在木架上,被扼住咽喉让他有些窒息,只能稍微向后仰着脖子,以求得以呼吸。

这样他身上的关节都被束缚着,只能在固定的角度方便行刑人鞭打,和观刑人看清他的伤口,而这样向后微仰着的姿势,可以防止他垂头,更容易让人看清他受刑时或隐忍啜泣,或痛哭流涕的表情,以便达到警讯的效果。

至于他本人是否舒适,并不在考虑的范围内,就像是市场上的挂卖的牛羊,也只是方便屠宰者切割,方便购买者观察肉质,谁会在意那团肉的感受。

穆清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甚至微微抬着胳膊,分开脚方便让林阳操作,等他把穆清的每一个关节都被拷牢,站在一旁微笑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然后拍了拍穆清的脸,说了一句,“贱狗真乖。”

……

后院的女人,王府的仆役,渐渐的聚集起来,他们有的捂着鼻子蹙起眉,想要驱赶那流动的血味,有人干脆闭上眼睛,不敢看他那一身上,当然更多的人,是冲着他指点着,朝着身边人窃窃私语,然后那如蚊子般大的声音,逐渐在穆清的耳畔放大得宛如磨盘。

“贱人,野种,畜牲,婊子,活该,该死,人模狗样,原来如此……”

他们一字一句,宛若一颗颗钉子,敲筋铸髓,将他钉在耻辱柱上,生死不得解脱。

穆清闭着眼,不愿意看人头攒动,仿佛他看不到,便听不到,便感受不到,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人在议论他,没有人在折辱他。

突然,四周都寂静下来,穆清的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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