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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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荒尾同学,不过美好的时光还真是过得飞快呢。”
我努力试着回想了一下。
汗馊味。硬木板椅子。来自同伴的突然袭击。充当人肉枕头、动弹不得、百无聊赖的两个小时。
……美好的时光?从哪里看出来的?
饶是狛枝同学无数次从我难以想象的地狱图景中侥幸生还、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质、在密闭空间不会像我一样感到非理性的恐慌,这种条件,无论怎么判断也只能被归类为不幸。
“狛枝同学……果然有受虐倾向?”
被命运折磨在先,脑内正负反馈机制大错乱,于是成了受虐狂,这当然说得通;逆向思维一下,原本是常见的强运体质,因为持有者是脑子有问题的狛枝同学,所以才会在他这里表现成幸运与不幸的守恒也说不定……
“欸?为什么会得出这种结论?虽然没觉得自豪,但是从定义上说的话,看到荒尾同学害怕的样子反而感到愉快的我,应该更倾向于s的那一边吧?”
那个我没能读懂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人渣。”
“嗯呜呜……嗯呜呜呜呜……又被荒尾同学骂了,好棒……”
狛枝同学究竟是抖s还是抖,今天也是未解之谜。
“狛枝同学,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自习……算了,期中考完了,不学就不学吧。看、看电视、打游戏、吃零食,实在饿急了把冰箱里的面包就着电线吃了都行,随便你——总之,不要乱翻东西,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不要在凶手名字上画圈,最重要的是千万、千万不要动厨房里的煤气灶,知道了吗?”
他微笑点头:“嗯,我知道了!”
“呜啊,绝对没在听……是绝对没在听的人的反应啊……”
“是莫名其妙给我安上拆家人设的荒尾同学比较过分吧?即使是我这种无学无知无能无价值的垃圾杂碎蠕虫,姑且也有一点生活常识的,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厨房炸掉的。”
我冷酷地指出:“常识的有无,靠自测是测不准的啊,狛枝同学。不是随随便便地炸掉,而是谨慎地打开手机、逐步按照教程操作、有备而来却还是把厨房掀了的人,才不妙一千倍吧?”
“都说了不会炸了,是真的,稍微对我有点信心啦。——说起来,荒尾同学要去哪里?购物吗?”
“去书店,今天要打工。下班之后可能会顺路买点东西就是了。”
“好意外,在书店打工的荒尾同学……总觉得、解释不一致啊……”
我纳闷:“真的假的,事到如今说这种话?不觉得比起书店,在欢声笑语的游乐园里兼职的我更违和吗?”
我可是在他面前穿着花里胡哨的玩偶服、给小朋友跳过舞、发过气球啊?要报错弹窗早该弹了不是吗?
都认识这么久了,在狛枝同学心目中,我到底是怎么个形象,别是什么活泼开朗、热爱世界、积极生活的阳角现充吧?
“感觉荒尾同学会无差别对每一个选了烂书的客人投以鄙夷的目光,骂他们读的都是厕纸……”
“我又不是电波系。为了员工折扣,装样子还是多少会装一下的。”
“也就是说,还是会在心里吐槽?太好了,还是通常运转的荒尾同学,那我就安心了。”
“这段话里有什么能让人安心的部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我回来了……”
记得之前上网看过好多狗主人美滋滋地下班回家,崩溃地发现自己家遭了殃的视频。
狛枝同学纵然不是犬科起码生物学的分类上不是,他自己说的,但是比起犬科的破坏力只强不弱;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难免还是有提心吊胆的悬念感。
还好是我多虑了。
在征求过许可后,狛枝同学把全屋唯一一盏台灯搬到客厅,此时正借着灯光,十分安静、十分老实地翻着书。
……如果一边读,一边饶有兴趣地扒拉我夹在书页里的笔记小纸条也称得上老实的话。
我察觉颜色不对,又定睛看了两眼。
他不光自己读,似乎还在上面贴了小纸条,做了批注之批注。想也知道,估计全是“由此可知希望出色又美丽、是绝对的好东西,证明完毕”之类曲解原意的车轱辘话。
狛枝同学笑眯眯地和我打招呼:“呀,荒尾同学。欢迎回来。今天也辛苦了。你看,什么事都没发生……对、吧……”
他呆呆地接过我手中的花。
回过神来,先去找上面的标签。
我说:“不用认了。娜丽花。上次用纸片糊弄了下,这次花期到了,补你一朵真的。”
“之前,你出门的时候,还担心过我会把厨房炸掉的吧?……如果给我这种垃圾准备了鲜花,却发现我这种人不知感激、恬不知耻地辜负了荒尾同学的信任、全部都搞砸了,要怎么办?”
我即答:“用花揍你。包装纸打人还挺疼的,可以体会一下什么叫力与美的结合。”
“所以还是会送?”
“好不容易预订到的,不送给你,也只能扔掉了,很浪费啊。”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好像不是呢。啊,我明白了!即使我是一无是处的不可回收废物,或许也会有什么要用到我的事情吗?”
“没有啊。就是想送了。非要个理由的话,”我想了一下,“你家房顶快要修好了,所以当贺礼也可以。”
“荒尾同学莫非是很擅长玩弄人心的小恶魔类型?难道说、我被玩弄了吗?!”
“……你终于被外太空毒电波毒坏脑子了?”
他揪住自己的外套,惊恐万状:
“我在电视上见到过的,先是甜言蜜语,其次是暧昧举动,然后送花追求——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就是骗钱骗得我倾家荡产……”
我还没来得及骂他,转瞬之间,狛枝同学脸色又放晴了,自说自话地高兴起来:“啊哈,还好我的钱很多,就算要全部骗光也要很久吧!”
“都说了少看点你那狗血肥皂剧吧,算我求你了……”
我真不该和狛枝同学一起逛街的。
感觉前半生的时尚穿搭常识全都被颠覆了。
……哪怕是活衣架子、穿什么什么好看,总也得有个限度吧?
狛枝同学亲手挑选出的每一套搭配都让我和导购员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当事人试穿的最终结果竟然还都挺顺眼。也不知是不是曝光效应作祟,多看两眼甚至觉得有点潮。
他出了试衣间,还特意来问我的意见:“怎么样?”
“我对你的脸是什么态度你也知道,”我没好气地答,“事到如今问这个不觉得多余吗?”
“好奇怪的问题啊,荒尾同学。正是因为我判断不出自己穿上的效果好坏,才会问你的哦?——当然了,这也无非是相较而言的好与坏而已;我这种人无论怎么修饰也还是惨不忍睹,最好还是不要厚脸皮地污染荒尾同学的眼睛、趁早挖个地洞活埋掉更好,这种事不用说我也知道啦……”
我曾无数次被问到过一模一样的问题,也曾无数次考虑着听者的感受、斟酌着给出半真半假的回应。
偏偏是这一次,最想给对面泼冷水的一次,否定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确实好看。”我屈辱地承认。
狛枝同学心满意足似的眯起眼睛,笑着说:
“我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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