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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宁昭同起过一阵子心思,但她都结婚了,他那点心思差不多也歇干净了。今天还来这么一趟,一是觉得这事情前世今生的听着离奇,至于二嘛,那确实是觉得能娶到宁昭同挺牛逼的。
陈承平估摸着,这个叫崔乔的不知道怎么想的,但聂郁和喻蓝江跟他应该差不多。
果然,沉默蔓延一阵子,最后是崔乔认真地看着宁瓅,先开了口:“瓅瓅,就算我们不加入同同的家庭,可你是我们的孩子,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
“……崔叔叔,”宁瓅怪尴尬的,“我跟你没血缘的。”
崔乔笑:“你跟他们也不是全有血缘吧?”
“……你不要偷换概念!”宁瓅努力澄清思绪,“我管他们都叫爸爸,是因为妈妈希望我能获得他们所有人毫无保留的爱,所以有意地没有去探寻我的生父究竟是谁。因为这一点,我是真心实意把他们平等地视为父亲,那是基于可能的血缘发展出来的情分。崔叔叔,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能抢招招姐姐的爸爸。”
崔乔愣了一下:“谁?”
“你的女儿,比我大了九岁,”宁瓅没有隐瞒,“你和招瑜阿姨生的。”
“?”
等等,所以他是真被招瑜骗过婚是吧?!
“行,出局一个,”陈承平比了个手势,“那你对着我们仨怎么说?”
这话出口陈承平还觉得挺别扭,宁昭同这女人怎么老盯着他们淬锋薅。
“你也出局了,”宁瓅认真,“当年你给妈妈输过血,你和妈妈不可能有孩子。”
“……”
陈承平倒回去,一把抱住橘团团:“当我没说。”
妈的,这老东西行不行啊,连个种都没留下还死心塌地伺候宁昭同一辈子?
喻蓝江和聂郁对视一眼,喻蓝江先开了口:“什么意思,你不是我闺女?”
聂郁强调:“瓅瓅,你说你是我的孩子,难道不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妈妈也不知道,”宁瓅回得挺认真的,还想到了静静月月非非和小泽,想完后有点暴躁,“哎呀好烦,小泽就从来不会问那么没有边界感的问题,爸爸是谁我都无所谓的,反正妈妈肯定是妈妈。”
崔乔插话:“薛预泽?”
“崔叔叔,你认识小泽啊?”宁瓅惊讶,又笑,“你们都跟小泽学学,他就没有缠着妈妈。”
叮咚。
门铃响了。
“啊,竟然有客人,”宁瓅起身,把猫扔给聂郁,“我看看去。”
开了门,薛预泽跟宁瓅打了个招呼,熟门熟路地换鞋进门:“好久不见了瓅瓅,今天家里是有客——啊。”
薛预泽看着沙发上的几人,顿了顿,眉梢动了一下:“是奇怪的梦研讨会吗?”
多了个人,气氛反而更沉寂了。
“所以是他们都来你们梦里找你们了,”宁瓅总算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他们给你们出谋划策,让你们来追妈妈吗?”
大家各自看手机摸猫喝茶,算是默认。
“……真是混账,”宁瓅骂了一句,“正事不知道帮,就知道拱火,你们追到妈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神经病啊。”
这话骂得有些道理,却又不客气得过分了一点,喻蓝江不满:“好歹是你长辈,你能不能尊重一点儿?”
宁瓅一听就知道togal根本没搞清楚“那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忍了忍气,没忍住,干脆拍桌子开骂:“我说错是吗?他们一个个存了坏心拱火,我看你们一个个也是拎不清的!你们能不能动脑子好好想想,你们对妈妈有几分感情啊就上来凑热闹,怎么,觉得追到妈妈很牛逼,追不到就丢了脸了?你们是被洗脑了吧,你们这辈子跟妈妈有多少接触啊,三两面就一副非卿不娶的样子,装深情厚谊的感动自己呢?!”
陈承平脸都绿了:“你这小丫头——”
聂郁也有点挂不住脸:“瓅瓅,这么说就有点过分了,我”
“我过分你们就不过分吗?你们摸着自己的心好好想想,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里的?”宁瓅打断他,但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如果一个人上来跟你说,他上辈子对你有大恩,就算有些证据证明这件事是真的,但你不会觉得这个情况很荒谬吗?他们跟妈妈是水里火里那么多年一起闯过来的,但你们跟妈妈有多少交集啊,你们是想为他们负责还是因为他们和妈妈的情分想占妈妈便宜啊?甚至是占婷婷便宜?不然你们怎么可能那么顺畅地接受非专偶——在此之前想都没想过吧?”
最后几句话出来,崔乔和薛预泽脸色也变了。
说他们对宁昭同感情不深,只是觉得她是个格外优秀的人,这话不好听但也算真,可占她老公便宜这话就实在太诛心了——
崔乔吸了一口气,认真道:“瓅瓅,我很喜欢你妈妈,我很爱她,我从没有想过”
宁瓅飞快地堵回去:“你爱她就逼着她背弃丈夫背上骂名,你不觉得你自私吗?”
崔乔被噎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
“你们真的挺荒唐的,”宁瓅骂完了气也就消了,但难掩失落,“像孩子似的,不管不顾地过来问妈妈更偏爱谁,都没想过这件事对妈妈、对你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就算妈妈放不下过往,那些感情也是对着旧人的,你们根本没经历过同样的事,凭什么让妈妈把感情投诸到你们身上?你们怎么确定自己跟他们是同一的?”
同一。
几人微微一震。
他们自觉触碰到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甚至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深想。
许久,薛预泽说了第一句话:“瓅瓅,那沉呢?”
沉一样没有经历过往日的一切,凭什么获得她这么多的偏爱。
“那是妈妈的决定,”宁瓅起身,笑了一下,有点冷,“你们没有置喙的资格。”
那么多客人上门,沉平莛这个男主人还是要露个面的。
晚宴定在一处园林式酒店的亭子里,酒店菜品做得不算出彩,但胜在景致好,地方安静。沉平莛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沿着石子路转过角,抬头正见暮色里一张被昏黄灯光映得温润如玉的侧脸,瓷器一般白净光泽的质感。
他拾阶而上,对着一张张漂亮面孔微笑示意,转进去,坐到了她旁边。
“来得挺快,”宁昭同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回家还是回院里?”
沉平莛没有回答她后一个问题,只是握住她的手揉了揉:“早走了几分钟。没想到,都是熟面孔。”
薛预泽笑得很应酬:“您能记得我,实在受宠若惊。”
“这话就重了。武汉上马那几个项目,是有赖薛总费心的,”沉平莛竟然主动端了杯子,看样子是要敬他一杯,“薛总是我的婚礼伴郎,说来也是老朋友了。”
婚礼伴郎。
几人都看来,但下午被宁瓅骂了一顿,这略带挑衅的话入了耳也还是蔫蔫的,生不起气来。
这官模官样的话都出来了,薛预泽的态度只能更应酬了,含笑推了,说该自己敬领导一杯:“……这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要是说错了,我先给您赔罪,您怎么骂我都好……您可能知道,我是早就想让期南转向医药行业的……期南能起步,最重要的就是您的支持和夫人的高瞻远瞩,当时……”
夫人。
一个称呼让沉平莛有些愉悦,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下座,恍然有些奇特的感受。仿佛她是家里的老爷,他是她的正妻,而一桌子妾室娇俏美艳环肥燕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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