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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字型躺在地板上。

开门声比他想象中响得早。

裴映沉默地进屋,朝他伸出手,要拽他起来。

他没有碰裴映的手,自己撑着地板站起来。

“吃晚饭了吗?”裴映问。

“安如玫看起来很普通。”施斐然评价道,“过于普通。”

“想吃什么,我给你煮。”裴映说。

“你叔叔知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时是什么反应?”他追问。

裴映沉默着转过身,走到冰箱旁,拉开冰箱门。

冰箱里规规整整地摆满新鲜的食材,看着让人颇有食欲。

施斐然走过来,伸手关上冰箱门:“她是技术特别好吗?她叫床声大吗?干她爽吗……”

他话音没落,肩膀忽然被裴映两只手抓住,整个人摔在冰箱上。

冰箱猛地一晃,噼里啪啦的响声从冰箱里面传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裴映没有放开,仍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头贴过来挨在他肩头,“对不起,对不起……”

裴映的头发上没有任何香味。

裴映知道他哮喘,所以不使任何有香味的产品。他们同居之后,就连裴映喜欢的那款古龙水味道也不见了。

施斐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缓慢地抬起手,覆在裴映后脑。

“我原谅你。”他说,“我原谅你,但不要再让我看到绿光玫瑰,你也不要再去医院。”

“她快死了,”裴映慢慢垂下眼,“她让我帮他签放弃治疗同意书……”

“你只要看她一眼,就算出轨!”施斐然吼起来,自己都把自己吓一跳。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抬手拨开裴映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放慢语速重复:“你只要看她一眼,就算出轨。”

“好,我不会去了。”裴映道。

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裴映沉默地做了两菜一汤,他沉默地吃。

吃完晚饭,施斐然打开电脑处理工作,裴映在对面书桌看一本荷兰语的书。

零点。

施斐然洗了澡,掀被子上床,侧身躺着,死死盯住房子门口,盯到眼睛发酸。

裴映也洗了澡,躺来他身边,拍两下手关掉灯。

避孕套用没了,忘记买新的。

润滑剂没有收起来,还在枕下。

施斐然钻进被子里,拽下裴映的睡裤。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帮裴映口。

那根东西和主人的意志背道而驰,裴映就算再没心情,性器官也很快地在他的舔弄下变硬。

裴映掀开被子,静静地注视他。

玻璃柜里的小夜灯亮着,屋里并不是黑得不见五指,但也不足以使得施斐然看清裴映的神色。

施斐然猜裴映大概率是用那种审视的眼神。

他将那根性器官嗦出水声,时不时听见裴映压抑的喘息。

他吐出它,问道:“她帮你口吗?”

裴映出了声:“不是的,斐然……”

施斐然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扑上去,捂住裴映的嘴。

死死捂住裴映的嘴。

“你第一次和她做时几岁?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你叔叔和那女人,你不敢违抗她对不对?你怎么可能喜欢她?”

裴映没有反抗,仍然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泛着水光。

施斐然自己缓过来,冷静了,松开压在裴映嘴上的手。

“没有发生过你想象的事情。我和安如玫没有上过床,但我不会……不会否认我自己的感情。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断断续续两年,后来她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叔叔,叔叔原谅了她。”

剩下的话裴映没有说,但施斐然已经知道了,裴映的叔叔原谅了安如玫,但没有原谅裴映。

他正愣神,裴映蓦地扣住他的腰,把他翻到床上。

润滑剂被裴映拿走,他的腿被分开,这一次裴映有做扩张。

沾着润滑剂的手指钻进来。

自己里面被裴映摸得很凉。

他希望裴映和安如玫有过关系是不得已的事情,这不是占有欲。

捅进入口的器官撞散思绪,他攀着裴映的背,尽可能放松身体。

裴映的后背出了汗,微微凉,紧紧贴着他的指尖。

施斐然的脑子一会儿空白,一会儿又被拖拽回来。

裴映把他翻到背面,箍着他的腰挺动。

这个姿势进得最深。

裴映操到他射出来之后就停下了,也不压着他,倒回自己枕头上喘。

他知道裴映没射。

不少次都是这样,他射了不想继续做,裴映察觉到就会停下。

他操别人时从来没有对方射了自己就停下过。

高潮的最后一抹酥麻感也消失。

他倏然想明白他不接受裴映爱过别人的原因。

不是把裴映当成了自己的东西,不是占有欲,也不是感情洁癖。

是怕比较。

因为内心深处,他相信自己谁也比不过。

只要裴映爱过别人,就不会爱他。

他不配。

他伸过去手,在裴映手背上一下下揩指甲印。

裴映的手背摸起来有些潮湿,床单上也有这种味道。

“换床单。”他开口。

“现在换吗?”裴映问他。

他想了想,实在懒得挪地方,翻了个身道:“明早。”

早上他没着急去公司,吃完早餐,恰好看到裴映更换床单。

他第一次看见裴映换床单。

他从不觉着这事儿多麻烦,以前定期有阿姨打扫他的公寓并帮他处理这些。

床单边角有松紧带,用来扣在床垫角上,松紧带造成床单边缘一大块褶皱,但裴映却变魔术一样将褶皱全部碾平。

裴映没有把换下来的床单放进洗衣机。

他问原因,裴映回答:“等下太阳高一点,洗完立刻晒味道比较好。”

施斐然点点头。

从咖啡壶里倒出剩下的半杯咖啡,端着杯子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你今天不去公司?”裴映问。

“下午再去。”他说。

裴映晾好被单之后离开家去了工作室。

施斐然派去的私家侦探还在跟裴映。

他本以为裴映就算不见安如玫,也会在安如玫病房门口待一会儿,问问医生情况之类的,但裴映真的如他要求的那样,没去医院。

他侧过头,再一次看向玻璃柜里的木头爬架。

起身走到玻璃柜前,仔仔细细地看这个爬架。

仿真树皮有划痕,有掉皮的部位,显然不是新的。

金渐层之前一直养在安如玫那里,那么这个爬架只会是安如玫送来的。

施斐然皱起眉,打开玻璃柜,伸手去拿那个小爬架。

手指刚挨到爬架,金渐层飕地跳过来,一口咬在他手上。

疼都没来得及疼。

他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啊”。

金渐层咬完他,瞳孔扩成圆形瞪着他,出不了声,只用眼神在回答他:为什么啊。

它没有回小房子掩体里藏着,而是用下巴卡在爬架顶端,四只蹼抓着爬架,可怜兮兮地抱着爬架立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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