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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报案称在位于青山市城郊烂尾楼发现一具男尸,那边的人怀疑是高宇,正往那赶。”
“和林穆说的那个烂尾楼距离大概多远?”
“不算太远,二十公里左右。另外,在林穆藏匿的那栋烂尾楼里,我们找到了含有他dna的烟头,烟头上还有残留的鞋底花纹,出入口还发现有车辙印与两串成趟足迹。
痕检那边比对过了,烟头上的鞋底花纹和其中一处成趟足迹已经认定是林穆的,车辙印和沈言晖送林穆去自首的那辆丰田车一致,另外一串成趟足迹也与沈言晖的穿鞋足迹比对具有同一性。应该是两人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清理干净全部痕迹。”
“能查出唾液斑大概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吗?”
“能,”韩云天说,“但需要更多时间。”
“其余的信息整理得怎么样?”
“医院的还没证实,但宾馆这方面他没说谎。”韩云天轻敲键盘,几张照片就展现出来,“而且你看,他们三次开房的时间都和命案有关。最近这次是陈明,上次是原青山市公安局局长李峰车祸,上上次是原青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许启,当时他正在处理一桩道上的事,尸体有多处外伤,尸检结果是肋骨骨折刺破脾脏导致失血过多死亡。
我明白你所担心的疑点,但那时凶手并没有就死刑立即执行的判决提起过上诉,从案宗里的口供来看,说是打群架太激动没看清人且无自首及悔过情节。至于其它的,多亏陈明那几天的调查,凶手家属并没有特别大的流水进账,现金也没有。值得注意的是,李峰和许启都和高宇有竞争关系。”
“别被林穆误导。”盛泽提醒韩云天。
“不,”韩云天没接受盛泽的意见,“实际上陈明当时还没查得这么深,除开上述对凶手家属的调查外,他只摸到一点外围信息。而据目前反馈过来的资料所示,高宇虽然身材不出挑,但他拿过青山市的散打冠军,如果林穆提供的医院线索能证实的话,以他的情况,从宾馆出来是开不了车的。”
“如果是在开房之前怎么说?”
“时间对不上。宾馆老板娘对林穆印象很深,她说他每次开完房就在房间里等人,另外一个男的也就是高宇都要等上半个多小时才过来,如果在这段时间有人报案,高宇是走不开市局的。”
“高宇那天开车了吗?还有,李峰的车有没有被提前动过手脚?周围有没有监控?”
“是打的车。李峰的车已经被销毁了,我查了下发过来的痕检报告,里面显示车上没有明显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只是说车没太注意保养,刹车不是很灵敏,算是那场车祸的导火索。至于监控,当初交管部门也仔细研究过,没发现有问题。现在要查时间隔得太久,早就被覆盖了。”
“明白了。”盛泽转头对一脸疲态的林穆说,“说说正事吧,你要举报高宇什么?”
“威胁,强奸。”林穆与盛泽对视,“还有,收受贿赂。”
“收受贿赂?证据?”
“高宇有个保险柜在他市局办公室里,你们可以去查。”
盛泽俯身前倾:“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高宇会用同归于尽来要挟我。”林穆撇撇嘴,“他逼我看着他收那些脏钱,威胁我如果敢离开他,或者举报他,就会把我拉下水。”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怕?”盛泽刻意再问了一遍。
“人被逼急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逼你去杀陈明了,对吗?”盛泽又挖了一个坑。
“没有。”林穆不住地眨了几次眼睛,“但即便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你我都清楚,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之前,我的任何话都不可信。”
“前半句话说得不够老实。”盛泽重复着耳朵里李松柏的回响,望着眼神飘忽不定的林穆,眸光变得锐利非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你不比我陌生。”
林穆咬紧下唇,好一会才说:“那段时间刚好陈明下来督办案子,他害怕会牵扯出他收脏钱的事,所以情绪起伏特别大,一点就着。那晚他发现了沈言晖和我的通讯记录,他以为我和沈言晖背着他搞到一起,他骂我是婊子,反正…什么脏话都骂了。骂完还不解气,掐着我的脖子让我选择杀了陈明还是沈言晖,不然死的就是我。我也气,就骂他是疯子,还说要去举报他,他又疯了一样给我跪下说他错了。”
盛泽留意到林穆震颤的双手,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杀了陈明。”
“我说了我没有!”林穆鼻翼怒张,胸口剧烈起伏,音调里尽是压不住的怒火。
“别激动,这只是例行询问。”盛泽伸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那么你最后做了什么选择?”
“我说我会陪着他,说那是沈言晖一直骚扰我,他打的电话我一个也没有接,让他放宽心。我以为他已经被我安抚好了,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发生什么?射杀陈明?”
“不管谁是凶手,陈明的死都是由于我丢失配枪所间接导致的不是吗?你们不就是想问我这个。”
“陈明遇害的前几天高宇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没有。就只是没以前那么暴躁,对我还好了一点点。”
“你喜欢的人是沈言晖?”盛泽调转询问方向。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林穆眉头不展,“之前他一直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一是怕被高宇发现,二是怕连累不相干的人。但是,经过自首前那晚上后,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可能那什么狗屁吊桥效应真挺准的。”
林穆很庆幸,没彻底拉沈言晖入局前他对对方不屈不挠的骚扰视若无睹,在将沈言晖放入棋盘后,两人仅有的交流也只有高宇临死前自己主动打的那两通电话。
不出意外的话,省厅的人早就从运营商那里把他和沈言晖的通讯记录查了个底掉,只是都没超过十秒,而聊天内容又均是模棱两可,他们再怎么查也变不了天。
“高宇拿了你的配枪,又发生了陈明的事,为什么你的第一反应是逃?”盛泽继续问。
“我不是。”林穆答,“那天我和高宇前后脚从宾馆里出来,高宇先回的警局,我和那老板娘又聊了会天,等我快到局里的时候,才知道陈明出了事。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多少有点敏感,我不跑难道等着跳进别人为我精心布置的火坑吗?”
“你指的是高宇?”
“我不知道。可能是高宇,也可能是其他人从高宇那里拿了我的配枪,谁知道呢?我们不也是常说,没证据人人都有嫌疑,但又人人都没有嫌疑吗?”
“为什么会想来自首?”
林穆眼角湿润:“东躲西藏的日子不好受,我不想平白无故受这份罪,也想通了,不想再被人要挟,回到以前那样战战兢兢整天往医院里跑的日子,哪怕…玉石俱焚。”
盛泽扫视着韩云天电脑屏幕里传过来的林穆与沈言晖的通讯记录,问:“为什么会选择打给沈言晖?”
“我和他的交集很少,利益纠葛也没那么深。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会还能打得通谁的电话,他接了我就信了。”
盛泽还想问什么,审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找到高宇了,死的。初步的尸检结果是腹部中弹脏器破裂导致大出血,现场除了报案人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另外在高宇身上找到两把枪,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是林穆的,弹道痕迹显示是高宇那把枪,至于他杀还是自杀,还得等进一步分析。”门外的警员将一叠资料递给盛泽,“其它的都在里面了,林穆说的基本都能查得到,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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