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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郁闷笑一声,把arancia放下:“来吧。”
手搓麻将,打的就是一个情怀和气氛,所以即便在座只有一个四川人,打四川麻将也没人有意见。
“幺鸡。”
“四万,啊,杠了,六条。”
“六条。”
“八万。”
“碰,七条。”
陈承平嘿嘿一笑,推了牌:“自摸,大对子。”
她笑:“开门红啊。”
陈承平自然求生欲极强:“我的就是你的。”
“你的工作也归我?”
边上传来几声笑,喻蓝江嚷道:“你得说老鬼的人就是你的人!”
这话……聂郁悄悄煮红了两个耳朵。
她笑看陈承平一眼:“今晚的输赢全部放大件基金里。”
薛预泽动作快,已经把牌面砌好了,此刻玩着手里的牌,道:“过玄教的吧。”
“对啊,五万。”
聂郁垂着眼,睫毛很长,几乎显出一点乖顺,打出一张七条。
“八筒。”
“碰,六万。”
……
韩非看着韩璟和陈碧渠自觉开始收拾桌子刷碗,想了想,问她:“书房要不要收整一下?”
“杠,六条,”她头也不回,“好呀好呀,谢谢宝贝。”
众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他。
哦,他就是宝贝,他们就是那个男的。
韩非神色不动,看向聂郁:“聂先生可以帮忙吗?”
“啊?”聂郁连忙站起来,“我可以吗?”
韩非不给面子:“他们看不明白。”
这下林织羽都看过来了。
宁昭同不满:“你怎么把我牌搭子叫走了!”
喻蓝江直接走过来:“算了,我来吧。”
宁昭同没意见,韩非则看向聂郁。
聂郁干笑了两下:“我也……好,我洗个手来。”
人文学科学者的书房,别的不多,书是少不了的。
聂郁脱了鞋,小心翼翼地从书堆里绕到书架边上,没忍住叹道:“我爸爸一直觉得自己的书多,那是没来看看同同的。”
韩非从上到下扫着书架:“昔日同同的藏书堆满了两个大殿。”
聂上校不愧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一把好手,这种事儿两天时间就顺利接受了,笑道:“好厉害,她每一本都看过吗?”
“基本都看过,”韩非顿了顿,“大部分是竹简木简,很占地方,知识密度远远比不上如今的书。”
“那也不少了。”
韩非点了点头,垫脚,从最上面拿出了一本《韩非子集解》。
清人王先慎做的集解,中华书局出的竖排本,应当就是她抄写的原本。韩非随意翻了几下,看见不少笔记,立即坐到座位上把书架起来,竟然开始认真读了。
聂郁看到名字,有点好笑,又觉得十分奇妙。看了一会儿,他将腿边的两摞书抱开,一本一本地开始归类。
最顶层,中国哲学相关……原着都快放不下了,近代只能放下一层了……好夸张,买书都是一买买全集的……
西方哲学……不对,从时间来,古希腊哲学……教父哲学……近代、德古,哇,德国古典哲学那么多……
现代西哲……梅洛庞蒂是谁……啊,还有法国哲学这个分类?巴迪欧、巴塔耶、巴特勒……怎么还有人研究色情的啊……
同同已经发了那么多论文了啊,好厉害——
聂郁动作一顿。
几个靠在一起的厚本子,书一拿开就自己打开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窥伺,奈何视力实在太好,一眼便清清楚楚。
“亲爱的郁郁,晚上好。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冬令时,你那里应该是上午十一点。
今天太忙了,上午带两个本科生的讨论,下午去导师家聊论文,一来一回路上就花了两个小时。七点吃完饭,八点锻炼到九点半,收拾完到十点半,开始做过几天的ppt。所以到现在才翻开日记,太晚了,就不多说啦。
最近有点累,梦多得扰人。
很想你。”
聂郁凝视许久,最后轻手轻脚地坐到书柜旁边,将本子抱入怀中。
两圈四十回合,三家赢得或多或少,就宁昭同输得找不着北。
陈承平笑得不行:“说什么来着,还逞强。”
她撑着脸,饶有兴致:“我费心找人一起逗你开心,你还舞到我面前来了。”
“逗我开心?”陈承平看向薛预泽和喻蓝江。
一位财神,一位胎神。
喻蓝江看都没看他,把麻将放进盒子里,薛预泽回视他,略挑了一下漂亮的细眉。
“哎,该怎么说,受宠若惊?”陈承平问。
她低笑一声,点了点桌面:“大件基金,赶紧。”
陈承平把面前的筹码全部挥到她跟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几点了,你别熬夜,早点儿睡。”
就她一个人输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用花那工夫转账。她一听这话还真打了个哈欠,腰酥腿软地站起来,踢着拖鞋朝书房走:“好。辛苦二位,收拾完了吗?”
韩非和聂郁齐齐抬头,对视一眼,以最快速度迎了上去:“同同——”
她看着满地的书,一如既往的凌乱,甚至因为韩非不小心踢了一脚更凌乱了。
韩非轻咳一声:“翻到一卷上好文章,看出神了。”
聂郁更心虚,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瞥到桌上的开本,笑着看韩非一眼:“的确是好文章。”
韩非……韩非脸都快红了。
“我没有准备新年礼物,不许问我要,”她捏了一下韩非的鼻子,又警告聂郁,“你也不许提,待会儿都来问了。”
聂郁见他们亲稔,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酸酸的,但也乖巧地点点头:“我继续收拾!”
她转过脸来,张开双臂:“不过抱一下是可以的,要不要抱一下?”
韩非轻笑一声,把手里的书放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搂着,倒也不想推开,在他颈间蹭了蹭:“困不困,要不要先休息?你还在长身体,不能熬夜。”
长身体——
今岁十八的太师默默收紧了手指:“我等你送完客。”
“嗯?好像有点酸。”
他轻笑,吻她一下:“初一十五,逢年过节,陛下都理应歇在我这里,臣酸什么酸?”
她大笑,从他怀里撤出来,摆了摆手往外走。还没掀开帘子,已经有人探头了:“笑什么呢?”
她很轻佻地摸了一下喻蓝江的下巴:“不可以问那么多哦。”
喻蓝江还没反应过来,细滑的纤指已经一掠而过,只剩下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她拍了两下手:“嘉宾们,寡人准备就寝了,你们什么时候各回各宫?”
这谱不大正经又有模有样,薛预泽一下子笑得特别厉害:“陛下,祖宗规矩,您得雨露均沾。”
“拿你们满人的规矩来压朕?”她挑眉抱臂,倚到韩璟脑袋旁边,“再说今儿大年三十,还没让你们给王后磕头呢。”
薛预泽身份证上写着满族,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她也没问过。
韩璟和陈碧渠对视一眼,忍笑忍得特别辛苦。
“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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