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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刚一进门手机就响了,陈碧渠一边摸着arancia的头一边掏手机,一看到号码,心里面暗暗叹了一声。
内部短号,一接通是个和他一样语带叹息的男声:“来加班,五环高速上有个车撞出护栏了,地址发群里了,快过来吧。”
陈碧渠一听,再好说话的脾气都有意见了:“撞车?交警搞不定吗?”
“撞车是小事儿,主要是车掉下去车主不见了!那车主是个年轻女人,估计社会关系很过硬,咱局长都过去守着了。现在判断是被人掳走了,团伙作案,撤离的时候还特地做了痕迹干扰追踪……总之你快来吧,现在人手紧。”
“好,我这就来。”这种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的案子是最棘手的,陈碧渠知道轻重,没有推拒。他将两只猫关回去,锁门离开,给宁昭同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
电梯间门关上,突然一点异样涌上心头。
年轻女人,社会关系过硬。
海淀五环高速……那好像是夫人的必经之路。
半小时后,韩非推开门,却见到一室冷清,连灯都是关着的。
arancia和酥酥绕着他的腿喵喵叫,韩非把包和外套挂好,开了灯,一手搂起一只,先去各个房间里看了看。
果然没人。
他低眉,进了书房,将两只猫放下,拉开椅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还没回来。
他看着墙上原本放弦琴的地方。
今日……虽然她没明说,但应当是在薛预泽家里吧。
他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已经到家了。】
【家中无人。】
【潜月是否又有公务在身?】
【路上小心。】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复,将屏幕按熄,开了书房的落地灯。
书架最下层,国内外各种哲学刊物,刊载自己文章的地方都被轻轻折出一个痕迹,以便以后查找,已经厚厚一摞了。
第二层开始是元伦理、前苏格拉底哲学、教父哲学……第三层是德国古典哲学……第四层是古今中外的政治哲学着作,马基雅维利、霍布斯、洛克、卢梭……第五层是近现代中国哲学,胡适、蔡元培、牟宗三、熊十力……第六层是中国古典哲学,先秦占大半部分,宋明只寥寥几本——还有一个巨大的盒子。
一种几乎显得臃肿的大,在书架上格格不入。
片刻后,他垫脚,小心翼翼地将大盒子抽了出来。
很沉。
他努力翻过来,看到封面的几个篆字,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天保定尔,受岁百禄。诒尔多福,月恒日升。】
受岁百禄……月恒日升。
这是生辰祝福。
韩非呼吸微微有些不稳,手掌覆上去,几乎感觉到一点灼烫。
她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吗?
他强行按捺住拆开的冲动,回身去拿手机,想问问她能不能提前得到自己的礼物。可拨号声响起,一声又一声,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他按掉,稳了稳呼吸,再次拨出。
六声后,手机接通了。
韩非掩不住语调里的兴奋,简直真的像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同同,我——潜月?”
陈碧渠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缺乏休息了,看到手电筒光尽头的车辆残骸,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黑色宝马x5,车牌看不清,但后视镜上捆着根熟悉得扎眼的红绳。
“小陈?小陈!怎么了,撞鬼了啊?”刘仁云把手套摘了,拍了他一下,“回神了啊,等那边有消息了就得帮忙找人了。”
“……刘哥。”
“说。”
陈碧渠捏紧了对讲机,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干:“能确认失踪者身份吗?”
“还没联系上家属,不过马上就行,”刘仁云示意了一下手里装进透明证据袋的手机,又抬抬下巴,让他看隔壁封锁线里那辆京ag的黑色轿车,“感觉不是个小人物,不然不至于黄局亲自跑一趟。”
警局一把手到六把手都在那儿围着,但陈碧渠没有跟着看过去,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证据袋。
纯黑的iphone裸机。
跟夫人一样,没用手机壳。
“小陈?陈碧渠?”
陈碧渠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刘哥,我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刘仁云看他一眼:“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
“咚咚咚咚咚……”
刘仁云手里的屏幕突然响起,一阵铃声飘出来。
两人脸色一变,刘仁云连忙回头大吼一声:“技侦过来!”
绑架人质特地留下手机,这时候接进来的电话很可能是绑匪打过来的!
陈碧渠一把拿过证据袋,看了一眼屏幕备注,立马摇了下头:“不是绑匪,是家里人。”
“你怎么”
刘仁云一句话堵在喉咙里,瞪着眼睛看他。
我靠这人懂不懂规矩啊!上面指纹还没提取呢!
刚过来的技侦呆滞地看着小同志直接从证据袋里拿出失踪者的手机,划开接听键,开始以一种相当熟稔的态度对话,虽然内容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太师,我是陈潜月。”
“潜月?你在同同车上吗?”
陈碧渠放低声音:“没有。夫人可能出事了,我和同事正在追踪,太师稍安,有消息我会及时跟您说……对,是我们负责的,具体情况我不能说……臣以性命起誓,臣肯定会找回夫人的……好,太师宽心,我先去工作了。”
陈碧渠挂掉电话,抬头,对上同事们异样的目光。
刘仁云神情有点僵硬:“其他事儿我暂时不问……失踪的是你夫人?”
陈碧渠神情复杂了一瞬,也没点头,直接将宁昭同的手机放进怀里:“探长,情况紧急,常规侦查方式可能太慢了。我有几个想法,解释起来可能太久了,希望您能先采纳,照我说的思路去查。”
这样的要求实在有点太放肆了——
刘仁云凝视他片刻。
一个年轻得吓人的新刑警,即便他厚道勤恳,能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善意,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许诺。
可失踪者是他的爱人,而他一年多来的表现也不乏闪光点。
于是,刘仁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报以信任。
刘仁云把技侦的哥们儿搂过来,对陈碧渠道:“都跟他说,抓紧时间。”
周围红蓝灯光交替闪烁,沉平莛坐在车里,神色很晦暗。
突然副驾驶的车门开了,封远英关门回头:“书记,对方是有经验的团队,特地做了干扰痕迹,警方还在排查监控。”
“还要多久?”
“大概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沉平莛闭上眼,一点光照出捏紧的拳,血管浮凸,映得惨白。
突然车窗外发出一点骚动,沉平莛睁开眼,封远英立马会意,开门出去。不到半分钟他就回来了,小声告诉沉平莛:“有位年轻警官说有新的侦查思路,想要向您汇报。”
他的领导都在这里,却要向他汇报?
沉平莛的第一反应是对攀附者的厌烦,却在下一秒突然想到什么,直接拉开车门钻了出去。封远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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