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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爆开的三个飞盘,无数惊讶的目光投过来,落在这个中国男人身上。
迟源啧了一声:“找到手感了?”
诗蒂娜扬起饱满的红唇:“9:6,亲爱的,要加油了。”
巴泽尔竟然还笑了笑:“不如加高一点难度?”
诗蒂娜一挑眉:“如你所愿。”说完偏头朝电话里吩咐了一句,下一秒三个飞盘一起飞了出来。
聂郁似乎想保持某种风度,没有扣动扳机,而巴泽尔也没有让他失望,三记点射,飞盘在空中四分五裂,随着海风落入海洋。
“wow!”
“干得漂亮兄弟!”
江成雨兴奋得脸都红了:“这是真厉害啊!”
诗蒂娜笑问:“需要保持这个难度吗?”
聂郁对上巴泽尔的目光:“当然。”
刚才一直嫌气氛太和谐,现在火药味儿终于出来了,诗蒂娜的报分声里,众人都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11:13。”
“13:14。”
“哦,漂亮,16:15。”
“19:19,啊,还是19:19,两位先生,不要浪费我的子弹好吗?”
……
余光瞥到宁昭同准备去摸第三瓶,傅东君惊得一把扑过去:“我靠,你喝了多少?”
估计确实喝得有点多了,宁昭同反应略微迟钝,几秒后才解释道:“第一瓶就剩个底儿,也就一斤多。”
“什么叫也就?五十三度你喝一斤多!”
“不要激动,”宁昭同有点费劲地调整了一下腿,劝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白嫖的不喝白不喝。”
傅东君都气乐了,一把夺过她的杯子:“白嫖几千块,二十万包机送你回去治急性酒精中毒,你是会做生意的啊。”
“不会的!”她不满,“杯子还我!”
“不可能,不许喝了,哥哥没收了,”傅东君劝她,“再喝一会儿那傻逼得怀疑你为他借酒消愁,不嫌麻烦啊?”
“啊?”
“那个,左边那傻逼,你前男友!”傅东君也不客气了,往她脸颊上拧一下,“不是,好歹也是这地球上枪法最顶尖的一群人在为你比赛,你好歹也看两眼。”
宁昭同嘟囔:“没兴趣。”
“为啥没兴趣?因为你中国柳德米拉的枪法?”
“……喝醉了掐死人犯法吗?”
“在这地方应该不犯,”手感还挺好,傅东君又拧了一下,“但你掐不死我。”
“就知道欺凌弱小……”她揉了揉脸,语调有点飘,“你不要说刚刚那种话,巴泽尔又不是阿纳托利,说了是为他们的男性颜面而战,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来,长了眼睛的都知道那鬼佬是嫉妒聂郁。”
宁昭同有点困惑:“他嫉妒什么啊。”
“我拒绝猜测顺直男的想法,”傅东君顿了顿,又问她,“你就真没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跟巴泽尔破镜重圆啊?”
“不是,不过你和巴泽尔到底发生过什么,他这么追着你不放?”
“那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行,先不聊这个,”傅东君把话题拉回来,“我是说,他俩为了你比赛,你就不觉得兴奋、害羞、激动,或者少女心怦怦跳?”
“……我他妈两辈子加起来都六十多了,”宁昭同表情很是痛苦,“你用的词儿真的让我有点想吐。”
傅东君讲道理:“你这是刻板印象,为什么六十岁不能有少女心?等你哥我六十了就穿粉红元气少女的衣服去跳广场舞,还带你嫂子一起。”
宁昭同放弃跟他扯皮了,往他肩头一趴:“可能你说的是对的,我是越来越麻木了。”
“怎么说。”
“就是,对讨我欢心这种事,真心实意开心的阈值越来越高了,”她想了想,“上辈子要讨我欢心的人太多了,我知道他们有所求,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我心里也没什么负担。至于大家的注视、羡慕、祝福……更是见得太多了,心里完全起不了波澜。”
他叹气,揉了揉她的头:“你是被惯坏了。”
“可能是。于是很多时候我只能付以礼貌,很难投注情感,”她抬手指了指巴泽尔,“尤其是养了孩子后,这种前路千山万壑的追求,我只觉得他自私,在感动自己而已。”
“怎么话说得那么严重?”
“明光十七年的探花想追念念,他家一个姐姐一个寡母,非说念念成心断她家香火,”说到这里宁昭同都来气了,“他那儿子倒是真对念念一片痴心,但自己姐姐自己妈不管不劝,只追着念念有什么用,等着念念给他纳妾是吧?”
“不是,等等,”傅东君一脸痴呆,“念念不是咱外甥吗?”
“对,我的大儿子。”
“……咱儿子也喜欢男的啊。”
“对,天生的,从小就喜欢缠着漂亮叔叔。”
“漂亮叔叔我也可以!”傅东君心怀荡漾,倒还能把话题拽回来,“所以你这意思是,巴泽尔多走两步你还能考虑考虑。”
宁昭同瞥他一眼:“不是。自从他打算把我关在家里以后他就已经被我拉进黑名单了。我是说这群恋爱脑什么现实情况都不知道考虑,就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跟他妈邪教分子似的。”
“……”傅东君竖起了大拇指,“喝一斤多脑子还那么清醒,不愧是我的师妹——所以你为什么会接受老鬼?”
“……”
宁昭同摸了一下鼻子,感到些许尴尬:“可能,他喜欢我?”
“同同,这我就不能理解了,”傅东君语重心长,“虽然老鬼不是只会说‘我喜欢你’的傻逼,但你们之间一样有很多现实情况需要考虑吧?”
宁昭同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那就我喜欢他。”
“……所以区别就在于你不喜欢阿纳托利和巴泽尔是吧?”
她疑惑:“这还不够吗?”
“够,当然够,”傅东君推开她,悲伤地薅了一下头发,“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跟你说那么多简直像个脑瘫。”
“好啦,我懂你意思,”宁昭同反过来安慰他,拍了拍他的手背,“师兄,我没有任何遗憾,不管是巴泽尔还是聂郁。”
“你怎么提都不提阿纳托利?”
“他就是小孩子,以前就把我当玩具,输给别人了就更不会多说了。你看,这里都找不到他了,”宁昭同颔首,眼里有夕阳的颜色,“你还是对聂郁好一点儿,他脾气再好你也不能成天给他甩脸子啊,欺负人是吧。”
“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
“主要是你这脾气没道理你知道吧,你、啊,”那边突然喧闹了一阵,宁昭同瞅了一眼,继续说,“昨天我跟他聊了一会儿,他回国以后巴泽尔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我已经死了,这事儿你不知道吧。”
傅东君一愣:“啊?”
“你果然不知道,”宁昭同叹了口气,“反正内情挺多的,没觉得聂郁哪儿做得有问题,反而他还挺难过的,觉得对我有愧。你把关系处好也能帮我劝劝,挺好一人,别一辈子都背着我这么个阴影过下去。”
“他本来就应该对你有愧,”傅东君嘀咕一声,倒是放低了声音,“我也不是想把你俩凑一块儿,但你看这情况,你还拿命救了他对象,这关系断得了吗?断不了,当朋友处也总得把话说清楚,存着个芥蒂多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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